“深夜无人,这里又地处偏僻,要很远才能抵达宫门。”
“好吧,那……有劳。”
阿斯兰解除她的戒心之后,无声翻墙而过,自我介绍,“你叫我祺尔钦就可以。”
“祺尔钦?好奇怪,这名字好熟悉呢!可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试图看清他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但他身上的气息好闻,还有他高大的身躯靠近时给她的安全感,都格外的熟悉。
“我实在不记得你,你怎么会是我最亲密的人呢?”她最亲密的人,应该是花暝司才对。
“我曾经救过你的命,你也曾经救过我的命,在你认识花暝司之前,我们相濡以沫,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阿斯兰从她手上接过伞,一手帮她撑着,一手护在她的后腰,以防她滑到,
“原来如此。”
“伊浵,你认为花暝司是怎样的人?”
“呃……这个……”伊浵一时间竟无法评价。细想花暝司平日的为人处世,她脑子里只有模糊的一片,就如眼前的雨夜,混混沌沌,看不清晰。奇怪,花暝司既然是她的夫君,她该有很多关于他的回忆才对呀。“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只是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担心你会不幸福,所以,才问一问你。”
原来,他是因为关心她的处境才问的。“是什么传闻?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这些传闻有些惊悚,我怕吓到你,不方便直说。若明日有空,你只管刨开他前院花园里的花根,便可知晓。”
“花园里的花根?好吧,我记下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
“还有?”伊浵疑惑抬头,本是护在她后腰的大手猛一用力,将她圈入宽阔地怀中,她吓得倒抽冷气,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她越是挣扎,两人贴的越是紧密,她胸部积压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几乎透不上气,让她面红耳赤,羞愤不已。“呜……”娇嫩的红唇被滚烫男性气息覆盖,这个男人竟然——吻她?
她呼吸间充斥着让她困惑的熟悉气息,这吻有着恍若隔世的谜样诱惑,于口中撩拨纠缠的舌并不强硬,相反的,温柔轻缓,不疾不徐,搅起一个甜蜜的漩涡让她心尖悸动不已,灵魂深陷。
她的神智完全被左右,脑海中有些熟悉的影像一划而过,来不及捕捉,却让她错愕地忘了推开他。
阿斯兰却先一步放开她,凝视着她彷徨怔愣的俏脸,眸光复杂含笑,戏谑点了一下她莹润的鼻尖,“记住,回去之后,不要被花暝司吻,否则,他嗅出你身上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会非常生气,还可能会杀了你。”
伊浵呆怔地没有来得及反应,手便被握住,被他撑着的伞交回她手上,他一个转身,消失无踪。
夜风回旋,夹杂着雨丝扑面打进伞下,她忙用雨伞遮挡。
无奈,无孔不入的冷风还是吹散他留在她身上滚烫的体温,清冷的凉意让她忍不住贪恋那股烈阳似的温暖,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热消失,心底,竟然也泛起一股失落的冷意。
“夫人?”
“在渊?”伊浵猛然回过神来,不由抬手抹了下略感肿胀的唇,不安地道,“你……你何时过来的?”
“刚刚到。夫人,怎么了?”在渊伸手臂到她身前,让她搭扶,并接过她手上的伞,为她撑着,“刚才有人来过吗?”
伊浵忙道,“没有,我只是看到一个黑影掠过,有些害怕。”
“这里是皇宫,到处埋伏着血族的金甲护卫,怎么会有黑影呢?”
伊浵忙附和一笑,“是呀,可能是天太黑,我眼花了。”
“夫人大概是太累所致。”
返回亲王府邸,伊浵刚进入院子,就注意到书房的窗子上有人影在晃动,随即,里面传来杯子被打碎的声音,花暝司惊怒的咆哮声也传出来,“那个老不死的妖怪,他休想!”
老不死的妖怪?伊浵挑眉,能如此激怒他并被他如此骂得如此惨烈的,恐怕只有高高在上的血族王陛下了。
来到廊前,见在渊把雨伞递给护卫,她忍不住问那护卫,“是谁在书房?这么晚了,殿下还有政务要议吗?”
“回夫人,是十七公主,还有十八和十九皇子。”
“殿下为何震怒?”
“宫里刚刚传出消息,陛下决定,借着雪狼族议和一事,想让十七公主前去和亲,化干戈为玉帛。”
和亲?伊浵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一听和亲两个字,竟没来由的反感。“倒也难怪,十七公主是殿下看着长大的,岂会舍得她远嫁雪狼族?”
在渊建议道,“夫人要去书房劝劝殿下吗?”
“十七,十八,十九都在,我就不便进去了,他们聊得是国事,我也不方便插嘴。”让十七去和亲,毕竟也不是好主意,她相信花暝司会想到好法子解救他心爱的皇妹。“我还是去歇着吧,我真的有些累了。”
“是,属下这就命人为夫人准备温泉水沐浴。”
“对了,还有,帮我把我平时晾晒的花瓣拿来。”
“花瓣?”在渊困惑不解,“夫人不曾晾晒过花瓣呀。”
“是么?可是,我记得我平时让兰玉和兰棠采了很多,都晾晒在后院花园的呀。”
“兰玉和兰棠?”在渊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儿,她被催眠太重,记忆出现了混乱。“夫人,这里不是瑶华宫,这里是血族亲王府邸。”
“瑶华宫?那是什么地方?”
“没什么。是属下多嘴了。”在渊心痛地叹了口气,不敢想象花暝司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事。“夫人稍等,属下会为夫人准备花瓣的。”
“要兰花花瓣,另外,让苏嬷嬷给我端几样我爱吃的糕点来,我好饿。”
“是。”可是,这么晚了,他要到哪去找一个叫苏嬷嬷的人?还有,他哪里知道她喜欢吃哪几样糕点?
在渊正一个头两个大,又听伊浵感激地笑道,“在渊,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下去呢!”
“夫人过誉,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一会儿我对苏嬷嬷说,让她赏你。”
一向波澜无惊的在渊唇角抽~搐,欲哭无泪,“呵呵,夫人太客气了。”这院里赏罚的事,都是他来负责的,他自己打赏自己就好,用不着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苏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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