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叶看着那熟悉的车牌,拧着眉头,心思复杂。纠结了许久,她还是摇摇头:“算了,老是这么躲也不是办法,更何况,我们又不在一起吃。”
周家奕没说什么,倒像是有些意气用事,狠狠地拍上车门,抓了她的手就往庄园里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一身蓝花布衣打扮的女服务员,头发都高高的挽成一个髻,腰间围着一个浅色围裙,提水端盆的,活脱脱一副阿庆嫂的模样。
陈之叶忐忑不安地跟着他的脚步往包间去,掀开帘子,就看见一个通铺床,正中间摆着一张雕满花纹的四方桌。桌子是用一整块木头掏制而成,大概是年头不浅,木质已经乌的发黑,四个角上栩栩如生的装饰花纹被人摸的油润锃亮。
周家奕率先脱了鞋了上去,坐在桌边的一个黄色的蒲团上,陈之叶也学着他的样子坐上去。“阿庆嫂”端着茶壶进来,熟练地给他们倒了两杯大麦茶,然后把菜单递过来。
这里的菜名很独特,什么繁花似锦,什么春眠不觉,每个名字都引人遐思,但却不知道实质是什么。陈之叶看的眼花缭乱,也点不出个一、二、三来,周家奕见她一副为难的样子,只好把菜单拿过去,随口点开了:“蚂蚁上树、昆伦皓月、红河谷”
陈之叶也去过不少大大小小的饭店,但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菜名,于是十分好奇。直到汁红油烫的水煮鱼端了上来,她才恍然大悟,不禁感慨:“现在干什么都讲究独树一帜,连菜名都起的这么有学问,所谓的‘红河谷’,原来就是这么一大盆水煮鱼!”
这里的水煮鱼很正正宗,辣子炸的半糊半焦,那股香味飘出来,让人一下子就食欲大增。
陈之叶捏着筷子夹了一口,只觉得一股辣气从舌尖一直传到舌根,又从舌根一直蔓延到全身。细密的汗从毛孔里钻出来,她觉得神清气爽,咂着舌头大呼过瘾。
她一直喜欢吃辣,但又怕吃多了脸上冒豆豆被化妆师骂,所以只好忍着,今天难得可以解上一回馋,她自然也顾不得形象,接二连三地往碗里夹鱼。
她吃的心情大好,像是几天没有吃饭,又仿佛有那么一股执拗,明明满桌子的菜,却偏偏只独爱那一盆水煮鱼。
周家奕已经好久没见她这样肆无忌惮的样子了,只觉得可爱,敛起脸上的严肃,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
他拿起壶,给她蓄了一杯大麦茶:“慢点儿吃。”
陈之叶微微一怔,抬起眼来望着他,眼里露出一丝疑惑:刚才还像个黑面神,怎么一瞬间就转了性?
她疑惑的表情很好笑,筷子还没放下,嘴里还叼着一块鱼,拧眉皱眼的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周家奕微微正了正色,不着痕迹地说:“收敛点,跟饿鬼投胎的似的,你不怕形象俱灭我还怕丢人呢!”
她倒是满不在乎:“又没人看见。”
周家奕不太喜辣,夹一块鱼都会放在大麦茶里涮一涮,幸好他还叫了别的菜,所以这一盆鱼,几乎都是陈之叶一个人在光顾。
饿鬼投胎形容的一点也不错,陈之叶吃到胃胀才终于放下筷子,微微舔了舔嘴唇,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周家奕叫来服务员结帐,她就穿了鞋到洗手间去洗手。
陈之叶洗了手,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的红肿已经消褪了不少,但嘴却被辣的红通通的,像是涂了深红色的唇膏。
昨天晚上,周家奕凶相毕露,那一通发泄差点要了她的命,今天因为肖芳的事情,他又颇有微词,怎么会突然好心带她来这样的地方吃饭?还是她大爱的水煮鱼?这家伙口口声声地说,要把一切都从她身上讨回来,为什么今天的所做所为,却又大相径庭?
她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于是沾了些水,整理了一下头发就走出去。
关上门,她就站在烘暖机前去烘手,结果隔壁的门响了一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周周家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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