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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夏然,有人找。”
“啪!”又是笔掉地上的声音,只不过这次不是因为欣喜,而是因为心虚,因为她已经完全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在ktv里的糗事,虽然别人明显的把她那句“骗她睡着了后偷偷跑掉”的话会错了意,可是她也不是很想去解释,她总不能说是乔彦把她哄睡着了之后,就跑了吧!那如果人家又问她乔彦是谁的时候,要怎么办。
她知道肯定又是顾承泽来了,因为他已经连续来找了她三天,依旧是每天逼着她去广播站里解释那天晚上那事儿,好还他清白,本来也没多大件事儿,可是黎夏然就是跨不出那道坎儿,乔彦就好像是她珍藏着的一件宝贝一样,她不想拿出来和任何人分享,下意识的拔腿就往后门跑。
本来顾承泽是在前门等着她,突然就看见一团小小的小棉球像阵风似得就从后门溜走了,哎...那丫头真是,能玩点有挑战性的吗?
果然,黎夏然连楼梯口都没能跑出去,就又被拎住了帽子给拽了回来。
“我说你腿那么短,还喜欢跟别人比赛跑,哎...有意思吗?”
黎夏然气恼的想甩开那只像拎小猫一样拎着自己的大手,可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挣开,一张小脸蛋憋的通红,样子看着倒也挺可爱的。
“快点跟我走,就是因为你那天那番话留下的恶劣印象,现在我一出门都被人家当成流氓看。”
你还真把我流氓了呢!
乔彦的话,每一句都被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四年了,他们之间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那么清晰的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她每天都要翻出来看一遍。
一切都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她觉得自己真傻,那天晚上乔彦的反常她明明都已经察觉到了,可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做的就那么放走了他,明明她就知道乔彦一直无法接受她的姐姐,无法接受她会是他“小姨”的这个尴尬身份,她竟然还会天真的趴到他的背上,傻乎乎的让他哄着自己睡去。
她想她或许是明白了,她明白了苏念暖的那句“因为你后悔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顾承泽看着黎夏然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去,看着她突然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齿,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唇,那双大大眼睛里突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让他心惊。
“哎...你怎么了?”
黎夏然一直都爱哭,直到现在也一样,那小眼泪“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掉着,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捂着自己的脸哽咽的说着。
“能怪我吗?你唱什么歌不好啊?干嘛非得唱那首。”
“关那歌什么事啊?”
“谁让你唱的那么难听。”
“嘿!这臭丫头。”
顾承泽看她坐在那里哭得跟什么似得,倒也不慌,淡定的拍拍自己的衣服就坐到了她的旁边。
“哎,就算是我唱得不好听,那你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喂,我以后不逼你去广播站给我道歉了还不行吗?”
“唉,姐你别哭了成吗?一会儿别人看见了,还指不定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黎夏然根本就不理他,只是捂着自己的坐在那里哭得厉害。
倒是顾承泽,那张淡定的脸变得越来越不淡定起来了,他本来想着女孩子嘛!哄哄也就好了,哪知道这个黎夏然是软硬不吃,怎么着都要哭,还哭的那么伤心,就好像他把她给甩了一样,只得无奈的挠了挠自己头。
“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唱那首歌了,实在不行你再泼我一脸啤酒也行。”
反正他是实在受不了了,看来这满清十大酷刑还能再加一刑上去,那就是让男人听女人哭。
黎夏然把脸从自己的手掌里拿起来,她伸手揉了揉自己干涩酸痛的眼睛,今天的眼泪哭完了,今天之内她都不可以再哭,哪怕再想他,哪怕再难过,再心痛,她也不可以再哭了。
那是乔彦刚刚离开的那一年里养成的习惯,那就是哭,每天哭,吃着吃着饭会哭,走着走着路会哭,上着上着课会哭,考着考着试会哭,就连睡着睡着觉的时候她都会哭,后来黎夏然告诉自己,乔彦的女人怎么能那么怂蛋呢?所以她规定自己,每天只能为他哭一次,那一次哭过了就不可以再哭。
黎夏然胡乱的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就直接走掉了,还顺便给那个她一直记不住名字的顾承泽丢下了一句话。
“你自己说的,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
匆匆跑掉。
黎夏然一路几乎是没有停顿的冲进洗手间了,打开水龙头朝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泼了几把冰凉的冷水,越是冷的天气,越是冷的水花,才越能让她冷静下来。
“宝贝儿,这是怎么了?”
乔彦?乔彦?
是你回来了吗?
黎夏然猛的抬起头来。
乔彦?刚刚是他在和她说话吗?
可是她抬头看到的不是乔彦,而是镜子里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喂,丫头你没事儿吧!”
门外传来了顾承泽的声音,刚刚看那丫头跑那么快,他还挺担心她会出什么事呢!才跟着追了上来。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