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六章 你不疼,我疼
“白日”死后,在c国还抓捕了五六个间谍,军事机密尚未泄露,纵然造成损失,也不会是最大的。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却未曾想,多年之后,还会在贺之源的房间里再度看到这银色的白玉兰花。那是用一方丝帕精心地包着的,彼时,他的儿子,对这个极有可能是间谍的女人,用情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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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了半个月晴好的日子,秋日的天空,高远明净,抬头望云的时候,会被那些如精灵般移动油走的云朵所吸引,如此明朗的天,如此悠远宁静的心情。
很难得听说爷爷会有想出去旅行的心情,不过他确实是带了几个人,在寿宴结束一周后,便这般突然地出发了。他让王妈留下了话,让大家不要担心。
虽说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人,面对着这么多不愉快的事情,心情还是会受到影响的。自从自己嫁入了贺家,似乎给这个老人增加了许多麻烦,每次想到贺复云,舒梓乔心底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沈漾最终还是被判处了死刑,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舒梓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一定不会跟沈漾一样,有一种复仇的块感。在到a国见秦臻的时候,她也去了监狱,隔着栅栏看到那个已然憔悴的女子,痴痴呆呆地坐着,目光如死鱼般呆滞沉寂。谁能将她跟曾经那个美丽动人的总理夫人相提并论?
死亡虽然还没有到来,却已经如此接近,却已经成为了定居。想到寿宴的那日,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只是为了一个同归于尽的结果。
她竟然那样恨她,只是因为她是舒城和白素的女儿,只是因为她付出的爱没有得到相同的回报。爱情若是到了这种地步,谁能说不是一把利刃?伤了别人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风大,怎么站着?”林姨拉过舒梓乔的身子,颇有些责怪,“梓乔,身子还在调理,就要好好注意。”
“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该回房喝补汤了。”
回头发现郝姨也站着,顿时心底暖意融融,虽说磨难重重,但上苍也是待她不薄,不是吗?除却已经消逝的,她的丈夫、亲人、朋友都一切安好,这是不是期待已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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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国。
阳光透过高大的乔木,露出斑驳的剪影,白色的秋千安静地在林木之间,穿着轻薄开衫的女子呆呆地坐着。尘世变化,纷繁莫测,这个家,虽然以前因为身体不适,不常回来,可是现在已然变了样。
说是沈之漾那个高贵美丽的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墓地上见到自己的母亲,很清秀的一个女人,嘴角带着笑意,墓碑上面的字已经重新刻过,“裴力爱妻”四个字尤为显眼。裴安儿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觉得开心,毕竟在父亲心底,这位叫做秦悠的女子,是占了很大地位的。
怎么都想象不出,那个从前一直敬仰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一直以为母亲的话都是对的,也一直以为父亲对她的好缘于母亲的手段,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若不是沈之漾借着秦悠的名义,根本不可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心;而今,她落到这个地步,父亲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所以,爱情,并不是像母亲所说的那样,需要手段吧?姐姐跟贺一格那么好的情感基础,现在又落得什么下场呢?若不是她太过贪心,现在也许已经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了,不可能会两头空,什么都没有得到。
宅子很大,很安静,心情却是空落得不行。总会有一种浓浓的悲伤,充斥整颗心脏,沈之漾虽然跟这个家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想,她还是应该去看看她的。
虽然,父亲并不允许。
裴安儿走下秋千架,傍晚时分要去接裴允儿的飞机,就趁着提早几个小时,去监狱一趟。
秋天的阳光洒在身上,没有丝毫的暖意,心,那般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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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监狱。
金色的阳光照在草坪上,穿着统一囚服的女囚犯蹲着身子拔草。裴安儿眨了眨眼,努力地搜索囚犯之中熟悉的身影。在目光触及到那张苍白消瘦的脸时,呼吸重重地停滞了一下。
这是重刑犯,被列入重度危险人物,因此,她不能够跟其他囚犯的家人那样,隔着玻璃跟她对话;探视是不允许的。只能隔着远远的距离,那样看着她。
毕竟是没有做惯粗活的,她只是呆呆地蹲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神思一样,宛如空壳木偶。
无法想象,曾经那是怎样灵动的眼睛,怎么曼妙的舞姿。
“你瞎了眼了你!”
女人的一声怒吼,一个高头大马的女人走到了她面前,该是刚刚走过去的时候,沈漾没有让路,她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女人便双手叉腰地立在了她面前,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周围的女囚都停下了动作。
“我说你瞎了眼了,你没听到!”女人又是一声怒吼,“妈的不想活了!”
沈漾抬起眸子,还是那样的,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脸上的皮肤也不知缘何有了几道口子。她看着眼前的女人,沉寂地看着。
“你死人啊你!我们大姐大的意思你听不懂啊!还不对着我们大姐大磕头道歉!”
沈漾沉默地垂下眸子,但只是瞬间,她整个人就连同头发被拔起,人被拖起来的同时,脸上就是几个耳光。
“你他妈的给我道歉,还敢跟我犟!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副迷死人的风*骚*样!给我道歉!”
脸上火辣辣的疼,沈漾的眸子缓缓抬起,顿时有种作呕的感觉。那个穿着囚服的五大三粗的女人,浑身肌肉发达,眼睛像绿豆一样小,她以前也来过监狱,看到这些人只想避而远之,当然她没有,因为作为总理夫人,是需要油走在各个地段的。
“还不道歉!”旁边的一个女人,也朝着她扇了几个耳光,“我可警告你,得罪了我们大姐大,你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跪下!”
身子被钳制,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沈漾却笑了。是啊,世界何其可笑?不过数月之前,她还是做她风光无限的总理夫人,她还享受着裴力的*爱,享受着权力带给她极致的欢乐,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她很快就要被送上断头台。
“这张脸好眼熟啊……哦,想起来了,这位可是我们国民的总理夫人。你们还记得吗?电视上看过她的……不过总理夫人又怎么样,总理夫人还不是要对着我下跪,哈哈,哈哈哈……”
“叫大姐!”一个女人抬高了她的下巴,“快叫!”
裴安儿捂住了唇,她已经按了几次警铃,还是没有士兵过来。在她第五次按响警铃的时候,终于有一位士兵跑了过来。
“裴小姐,有什么吩咐?”
裴安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泪水簌簌,只是手指着草坪上那一群疯了一样对着沈漾拳打脚踢的女人。
狱警终于跑过来,拉走了闹事的人,沈漾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脸上跟血肉模糊没什么两样。
“我……我想见见她……”
“对不起,裴小姐。”狱警敬了个礼,“这是总统夫人的最高指示,任何人不能接近这样的危险人物。”
“她是我……”
裴安儿咬了咬唇,已经不是母亲了,现在,那是a国的罪人。她吸了吸鼻子:“求你了, 我只想见见她,这样而已……”
“对不起,裴小姐,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裴安儿沉默了一阵,困难地开口,“行刑,是在什么时候?会延期吗?”
“应该是在秋末。至于会不会延期,现在还难说。”狱警看了看裴安儿陡然更为苍白的脸,“裴小姐,虽然不可以见面,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监控的视频。”
裴安儿点点头,跟着狱警走进了房间。心里很乱,看着沈漾被处理伤口时,也是呆呆的样子,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她是高贵美丽优雅的,现在这样,对她而言,跟死去也没有差别了吧?
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手机上的声音响起,才猛然回想到是接机的时间到了。她望着屏幕中的女人,看了几秒,又走出了房间。
房门打开,她低垂着头靠在墙壁上默默流泪,正抬起头时,旁边有一行人擦身而过。
裴安儿愣了愣,走在前面的那个老人,如果不是自己眼花的话,会是贺复云吗?
她迅速转过头去,那行人已经走入转角处,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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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复云的旅行一周还未结束,家里便迎来了一位新客人,是那日在寿宴上看到的沈曼。王妈许是第一次看到贺森繁带着一个女人回家,又或许是沈曼揽着贺森繁腰肢的动作过于亲昵和显然的宣告,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措。倒是沈曼大方自然,看到府上的人都礼貌大方地打招呼,送礼物,她似乎事先了解过老宅的状况,每个人,包括所有下人都得到了人手一份的礼物,并且都价值不菲。
“沈小姐……这是不是太破费了,而且好像我平时也不怎么用得上,你看……”
王妈终究是本分之人,看到那样一串高档的珍珠项链,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感觉那串链子拿在手中,跟烫手山芋一样。
“王妈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还有什么破费不破费的?今天我第一次过来,以后还要常常麻烦你,你就收下吧!”
沈曼按住了王妈的手,笑得一脸灿烂,贺森繁笑了笑:“小曼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