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萧邦就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廊,浑身的酒味,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此刻炽热如饿狼。鼻子里喘着粗气,一张一翕,热辣辣地,就那么一语不发地盯得秦妤发慌、害怕。整个人如同被他的目光点了穴一般,或者说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一切就在下一秒毫无预兆地发生,他两个大步走过来,压下腰强行捧起她的脸,充满酒味的薄唇就那么印了上来,带着凶猛强悍的气势,牢牢地封住了她的嘴,嘴皮上激起了火星子。
秦妤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被揉进他健硕的胸膛里,被压在墙上,那么粗鲁地掠夺着。脑中一片紊乱,“嗡嗡嗡”地乱响。
墙壁冰凉刺骨,他的胸膛却炽热如火,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被他的铁臂牢牢扣住,紧紧地掐入她的肉里,力道强悍,动情地用力*,似乎要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揉进他健硕的身躯才甘心。
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吻吻得迷糊了,唯一清晰的感觉是他蛮横的舌头一直急于撬开她的牙龈顶进来,急躁之间还狠狠咬了她的嘴唇。在她张唇之际如愿以偿地长驱直入,吮.吸着她的唇瓣,勾缠着她的舌,不知餍足地汲取着她的味道。
这不是秦妤的初吻,可和沈黎川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得如同蝴蝶颤抖一般的吻完完全全不同。她并不觉得自己是被珍爱的,反倒要被这热情如火的吻吞噬殆尽了。唇齿间燃烧着烟酒味,熏得她大脑缺氧,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无法思考,分不清此刻是真是假。
然而感觉那么激烈那么真实,怎么可能是做梦?
反应过来的她慌了神,双手去推搡他的胸膛,唇齿也急于摆脱他的纠缠,但那灵活的舌头就像伊甸园里贪婪的蛇,不断地纠缠着她,根本不给她张嘴的机会。
萧邦这个人是从来不会被拒绝的,尤其是自己认定的女人,他只想占有。腾出一只手来,轻松扣住她两只手腕拉到头顶,继续肆意地在她口腔里搅动,掠夺他的呼吸,并且不断用身体去摩擦她。
那健硕的肌肉隔着薄薄的衬衫料,紧贴着她的肌肤,两个人的心脏都好像紧密地嵌在了一起。烫得她整个人都蜷缩着,肌肤泛起了玫瑰色。
她不知道是快被他嘴里的烟酒烧得发晕,还是被他肌肤的热度灼烫了,全身虚软得厉害,手脚都是颤抖着的。身体的热度骗不了人,如野火一般熊熊燃烧着,让她瘫痪。
然而晕眩之间沈黎川的脸反倒愈发清晰了,秦妤感到心慌。天!她在做什么?她居然被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当作工具一样对待?第一次一旦*,那她将慢慢沦为他的猎物,她不要成为任何人的猎物。
羞耻心给了她当头一棒,激烈的热吻一下就失去了它原始的魔力,她只是觉得难堪,抗拒他这样的对待。于是她的挣扎比之前更强烈,扭动着脸急于摆脱的唇舌纠缠。
萧邦知道她在抗拒,此刻的行为太过疯狂,失控得不像是自己。可他并不后悔,相反,他非常渴望这样做。
这个女人心里暂时还没有他,但他不介意他们的关系从身体开始,他要驻入她心里,即便是以这般野蛮的方式。
这是他第一次吻一个女人,也许开始不得章法也学不会温柔,但就是这样才能让她牢牢记住自己想要她的欲.望有多么强烈。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渴望自己被一个女人记住。加大了手掌的力度,立即感觉到她在他怀中的颤栗。
薄唇仍强势覆住她的,舌也含着,低沉的嗓音柔柔地在她檀口中诱.哄,“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的嗓音低沉柔软得让秦妤全身起鸡皮疙瘩,腰腿也跟着发软,几乎是半瘫软在他怀里。她难以想象他的声音会那么温柔,麻痹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思考。
可那令她更强烈地感觉自己并不了解他,她天真地以为他是无害的,是不会那么容易失控的男人。可她错了,他是狼,他会吃人,其他男人不会有像他这么热烈的吻,如烈火燎原燃烧着她的大脑。
嘴唇都要被他吻得麻痹了,疼了,可是双手被他牢牢控制住,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身体。她忽然觉得委屈,难受,眼眶发红了。
而在这个时候,他仍在她嘴里火热地喘着粗气,大掌隔着狠狠地掐,充满失控的情.欲味道,她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令像罂粟一样令他著迷,诱.哄着。“把舌头伸出来……”
“……”秦妤愈是紧闭嘴唇想要将他从自己嘴逼出去。
“傻丫头……不乖……”他喃喃着,伴随着沙哑的低笑用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在她被吻得窒息晕过去前松开了她。
脸就在相隔几厘米的地方,低低喘着粗气,他的眼睛在发红,清晰而锐利。火热的呼吸,就那么肆无忌惮地喷洒在她脸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隔得这么近,暗淡的光线里,秦妤用那双水光潋滟,迷蒙着一层迷离春.色的瞳孔看着他。
他的目光是锐利深邃的,好似能狠狠将她刺穿。鼻梁挺拔,嘴上的绯色未褪去,依旧肿.胀,喷洒出夹杂烟酒味的,能让人发烫的热气。轮廓瘦削,脖颈修长,高大的身躯牢牢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好似她只是他美味的猎物。
秦妤不是第一次认识他,然而直至此刻才前所未有地清楚地认识到他的危险。也许他做那么多事情,都是为了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他不会对一个女人怜香惜玉。
看着她被咬破的嘴唇,萧邦有片刻的怔松,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激烈了。可是压抑了三十几年的欲.望,一下子喷发出来,他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不属于自己,彻彻底底地失去了控制,就像飞蛾扑火。
从来都不知道,向来冷静的自己会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欲.望。他并不急于占有她的身体,但他渴望尝到更多她的滋味。她柔软的嘴唇,香甜的蜜津,都带着强大的魔力,让他的自制力溃不成军。
他知道自己吓着她了,但他不后悔,放柔力道摸了摸她的脸,指腹婆娑着她的肌肤。红红的,纷纷的,嫩嫩的,像是从肉里透出的光泽。二十一岁的美好年纪,肌肤也是最美好的状态,柔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那么鲜嫩动人。
肌肤的触感在萧邦胸膛里激起千层巨浪,他感觉自己的心被这种情绪夹着夹着,夹得心悸,有一种强烈的情绪一直往大脑里钻,他自己都把握不住。
难以想象,以他三十五岁高龄,本该是对女人已经失去兴趣的年纪,却对一个仅仅二十一岁,能当他小侄女的小女孩动了心,真真正正地把她当成女人来看。这种感觉很奇怪,萧邦自己都忍不住感到有趣。
他喜欢这种感觉,能近距离看着她,触摸她感受她,哪怕是她恐慌如小鹿的眼神,都能激起他胸膛里的冲动。
他太性急了,而她太柔弱,承受不住他的狂野,他该慢慢来。好不容易才出现一个让自己动心的女人,他可不想吓跑她。
这么想着,萧邦刻意收敛了眼里的火热,整个人松下来来,流露出几许醉意,眼神似有些迷蒙的,有一种欲说还休的男人味。
秦妤推开他的手,“你喝醉了,我去泡解酒茶!”
从他臂弯里钻出,逃进了厨房,靠在灶台上,捂着心脏大口喘气。方才不敢流露出来的恐慌,这会儿全写在脸上了,包括愤怒。
他怎么能大半夜跑到她家强.吻她,土匪还是*?难道以前的沉稳有礼都是伪装,撕开军人的皮囊,里面和傅伯勋一样都是败类?
脑子里两种念头在激烈交锋,一方面不愿意把他和傅伯勋相提并论,毕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想要她轻而易举,不需要伪装成好人!
另一方面又认为,也许他只是比傅伯勋棋高一着,喜欢玩这种猫鼠游戏。之前只是在等她自己投怀送抱,现在知道没那个可能,就没了耐心,主动找上门强要来了!
秦妤东猜西猜,想法很复杂,主要是她太不了解萧邦了。心烦的时候连个解酒茶都泡不好,但不是洒了这个就是弄错那个,好半天才泡好,全程手脚都是冰冷的,在抽筋。
一手捂着心脏,阻止它跳得太厉害,自我催眠他只是喝醉了酒一时冲动。
出了厨房她看到萧邦坐在客厅里,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衬衫,灰色的,没有黑色那么冷,那么危险,衬得高挑修长。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累了,他闭眼仰躺在多沙发里,轮廓有些模糊。
秦妤轻轻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他听见睁开了眼睛,倾身过来端起喝了一口。味道太冲,皱起了眉头。
“我姜放多了!”
“没关系!”萧邦吹了热气,又喝了两口。他知道她是故意的,毕竟嫩,“报复”他的方法这么幼稚,别扭又可爱。想到这,他忍不住又笑了笑。明明是辣得呛鼻,却因为出自她之手有种别样的味道。
秦妤不知道他在笑什么,难道在高兴强.吻得逞?这么一想,她后悔自己刚才没把整块姜放进去,辣死他算了!
房间没开冷气,有点冷,加上刚从方才发烧似的热度中退烧,冷热交替,秦妤这会儿感到有点凉,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半弯着身体,双手夹在两条腿中间取暖。不管怎么坐,都掩饰不了不自在,明显害怕他有其他举动。
萧邦一口一口喝着解酒茶,动作放得很缓慢,好似还在细细品味这满嘴的辛辣。滚烫的茶水入口,从喉咙里一路烧进心里,热辣辣的,一股暖意往大脑里钻。
他的身子暖了起来,掌心微微出汗,秦妤却小脸发白,他想自己刚才真是吓着她了。有时候她故作成熟,会让他忘记她只有二十一岁这件事,不自觉把她当成和自己对等的女人。
可一个成熟的女人,怎么会饿得半夜跑出去买红薯,连例假来了都不知道。说她懂事,人情世故确实懂一些,但就是不会照顾自己。
秦妤看着他像慢动作一样喝完了一整杯解酒茶,感觉他好像还很享受。心想难道真是喝多了?
他的酒量她是见识过的,几个人轮流上都未必能喝过他。酒量这么好的男人能喝醉,就一种可能,他有心买醉。
他的感情生活她不了解,只能往工作方面联想,傅伯勋多年来一直在瓜分萧氏,她之前听小道消息说大半个萧氏都被他掏空了,总之情况不乐观。既是仇敌又是亲戚,还要违背良心与他为伍,她能够理解萧邦心里头有多压抑。
即便再强大的人,心都是肉做的,他能够应付这些事情,但不代表他心里不会不难受!
这么一想,秦妤对他倒有些同情了。“还要喝吗?”
萧邦摇摇头,放下杯子,“不用了!”
“刚从夜.总.会过来?这几天你好像经常喝酒,晚上也睡不好。在军队习惯了规律的生活,一回来就这么多应酬,身体怕是吃不消,还要多注意。不是有句话说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省着点用!”秦妤话说到这就停了,怕他嫌自己多事。更何况他这么自我的男人,如果他不想听,她把嘴皮子说干都没用。
萧邦倒是点冷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关心,尔后话锋一转。“乔旸来过了?”
这话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内容却是肯定的,秦妤心想他怎么会知道?乔旸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两人不可能碰上。
他知道她心里有疑惑,轻描淡写地一句。“我刚才在下面抽烟!”
“抽了一个小时?”
“嗯!脑袋有点儿疼!”萧邦说着还摸了摸眉骨,似乎现在还疼着。
秦妤心想脑袋疼你还抽烟?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会无端端在她楼下坐了一个小时?
按说刚才要真是喝醉酒一时冲动强.吻她,一个多小时也该清醒了吧?就像是犯罪一般都是匪徒一时脑热做错事情,而不是冷静一个小时再动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越琢磨就越不明白,主要是她也不敢往深处想,毕竟只有喝醉酒这理由才能让她安心一些。
“他在追你?”
“嗯?”秦妤怔怔回神,好像听不懂他的意思。隔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理解他问这话的目的,倒是老老实实摇摇头。“没有!”
上次的事萧邦看得出她和那个乔旸之间有过节,就像他看得出乔旸喜欢她。他们都是刚回京,他对这些后辈的人品并不了解。但他知道,秦妤身上有种吸引人的味道,自己不也被她勾动了心思?他能看中的女人,乔旸喜欢也不奇怪!
他倒不介意这一点,毕竟这个女人是他喜欢的,没人抢得走,他还有那份自信。只是刚才脑子里闪了一下,就随口提起。
秦妤琢磨不出来他无端端提乔旸做什么,也没问他,“十二点了,要打电话通知司机过来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开回去!”
“你喝醉了,不能开车!实在不行,今晚就在这过夜,有两间房!”秦妤肯定是不愿意他留宿的,但她更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万一出什么岔子她哪里赔得起?
萧邦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兴致好像还不错,“你想我留在这?”
她被那眼神烫了一下,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吻,白生生的小脸的不由得透出了绯色,手指跟着抽紧。“我怕你自己开车危险!”
“你关心我?”几许醉意的熏染,他笑笑地,眼里意味很深。
秦妤只好说,“你救了我的命!”
萧邦才不相信自己对她只是救命之恩这么简单,他知道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她还没完全对他敞开心扉,但他在她心里有一定分量,只是他并不着急让她承认。
一旦他认准一个女人,就不会舍得委屈她,让她以见不得光的情.妇身份藏在他身后,他会给她更多。其他女人有的,她不少分毫,只会拥有更多。
想到这些,萧邦胸膛里冲撞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同时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又让他微醺,看得醉了。恍恍惚惚想起一句诗,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一个女人,给了他盔甲也让他有了软肋,刚强与柔情交织,这些都是他曾经不曾有过的感觉,身体某一部分似乎被她唤醒了。
视线继续留在她脸上,他怕自己今晚就舍不得走了,于是掏了手机出来给秦砚去了电话,让他过来接他。
秦妤暗暗松了口气。后来过了有大概十来分钟,萧邦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站起身来,身子还踉跄了一下。
秦妤忙伸手去扶他,结果被他箍住后脑勺扣进怀里,他一低头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凉凉的触感,像是清晨的晨雾在她额头上化开。
他很孩子气地挤眉弄眼朝她笑,一点也不见往日的正经,好像特别开心。秦妤一颗心疯狂跳动,一时间有些无力的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他的烟草味和酒味很浓很浓,一股脑往她脑子里钻。
恍惚了一阵子,听见关门声,他人已经走了,一屋子却尽是他的味道,挥之不去!
……
这*秦妤没怎么睡好,早上八点多被乔泠叫回公司开会,开会前先去了她的办公室。
乔泠也刚到,正在整理桌上乱糟糟文件,一指对面的椅子,“坐!”今天天气暖,她的精气神也不错,容光焕发。乔泠的美,是让人惊艳的那种,再加上她的气场强大,惊艳的容貌就变成了强有力的武器,有攻击性。
“看来这几天休息得不错,人好像也胖了点儿!”
秦妤摸摸自己两颊,心虚地吐舌头。“有吗?我没吃什么!对了,横城那边有没有消息?戏要继续拍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乔泠坐定,点了根烟,一大早就开始吞云吐雾。“傅伯勋原本打算继续拍,缺的那一部分资金由萧氏补上,还升你当第一女主角,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
“这几天没看新闻吗?陈启明经济犯罪被抓进去了,结果没出来,但证据确凿,他这次肯定玩完了。他是凌璐的金主,凌璐一出事,他也跟着出事,你又被擢升为女主角,别人会怎么想?”
秦妤不以为然,“难道我一个人能干倒陈启明?”
“你是不能,但你背后那个人有能耐!娱乐圈,哪个背后没人撑腰?说实话,你就没想过陈启明被抓跟你被绑架两件事之间的关系?你出事那晚,萧邦亲自打电话给我,之后也是他救了你,花了不少功夫。我原以为你是搭上了傅伯勋,但没想到背后那个人更了不得!”
“萧邦这个人挺神秘的,比傅伯勋磊落,但也比傅伯勋厉害。你知道这人最可怕在什么?你和傅伯勋只是权色交易,但萧邦想要的未必仅此而已!伴君如伴虎,让他惦记上,可不是好事!”
乔泠是经验老道,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连她都担心的事情,秦妤肯定更承受不了。而且她还没回过神的是,萧邦会为了他把陈启明这样的大企业家一下就扳倒了,心里不自觉发憷。
“那都是后话,一会儿开会谈新戏的事儿,现代戏,男主角还是晏寂城。他不是什么好鸟,你和他保持点距离!”
秦妤心里怅怅然。“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