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清晨总是蒙上一层凉爽,盘山位于盘阳镇向东二十里的地方,又不是交通要道,也沒有庙宇來装点,所以人迹罕至,偶尔有人上山砍柴,或者打猎。
山腰上的屋子前面,平时到中午才有人出來,而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在门**跃。
“终于要解放了!”林惊宇伸个懒腰,长吁一口气,看看挂在院子里随风飘扬整洁干净的衣服,突然有种欣慰的赶脚……
lan从來沒在十二点前清醒过,林惊宇明智地选择关好门自己走,沒有吵醒他去和他道别,掂量了一下英国的时差,林惊宇边走边给季沫发了条短信。
沫沫,什么时候回來。
还沒走两步,手机振动了一下,季沫回复的速度挺快。
开学那天。
字数很少,正如季沫说话时一样,但林惊宇硬是从里面看出点温馨,乐悠悠地哼着歌,大步大步往山下走。
沫沫,我想你了,可惜來不及去看你。
嗯。
可惜见不到季沫,三天后就开学了,回家一天,收拾东西一天,去学校一天……林惊宇扳着手指算的很清,季沫的学校和自己的学校相隔十万八千里,就是坐飞机去也要三个小时才能到,更遑论在开学那天去见季沫了。
林惊宇有些失望,已经快两个月沒见季沫了,一开学就要面对为期一个月的军训,一直到十月一日才能腾出时间。
十月一我先去找你怎么样。
好。
每次季沫的回复都是很少的内容,可是林惊宇还是一条条仔细的保存起來,一点一滴一问一答,算起來已经有几百条了。
这个时间正是英国的下午茶时间,季沫面前摆了一杯地道的红茶,对面正坐着一个看上去十分落魄的中国青年。
事实上季沫遇到他时,他的确很落魄,身上只有五美元,提着一个小箱子在公园里徘徊。
“我明天回国!”
那青年揉了一把脸,带着疲惫苦笑:“真是不负责任,所有东西都丢给我,哼!”
“那沒办法,谁让你碰到的老板是我呢?”季沫轻轻搅动着杯里快凉透了的红茶,低头看到林惊宇发來的一个求虎摸表情,沒有理会他,只不过脸上的笑容却绽了开來。
苏安南吓了一大跳,和季沫相处了十几天都沒见他有过其他的表情,沒想到今天看见他笑了起來。
突然发现季沫笑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整个人因为笑容比板着脸鲜活了几分,那份远而疏离的感觉被亲近取而代之。
发觉自己被苏安南打量半天,季沫忙收敛起笑,扬扬手里的手机,对他说:“有什么事就电话联系吧!实在不行我会亲自过來处理!”
长达两个月的异地生活就要结束,说不留恋那是假的,但是国内还有四年的大学需要自己去面对,季沫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想到还有季末,季末回国后恐怕就要被方湛拉去了吧!
如此一想,季沫觉得那四年大学特别的难熬。
回到季家正好赶上晚饭,谋谋激动的直往季沫身上扑,第二天就要开学了,还得回去收拾东西,拿录取通知书。
“我看了,n市离家太远,正好你的成绩能赶上a大,我叫人改了你的志愿!”
红木书桌上摆了一张通知书,a大的,金融系。
季沫凉凉地瞥了一眼季老爷子,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題,如果不去就要再呆一年,或者被季老爷子安排着去别的地方,如果去……a大虽好,但是冬天太冷了。
沉默久了,季老爷子忍不住低咳一声,史无前例地向自己的孙子示弱:“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上午的飞机,你快去休息吧!”
季沫用手指捏过录取通知书,觉得它上面喜庆的红色,真是,红的刺眼,早知道季家会改自己的志愿,还不如自己亲自去填。
算了,明天就要开学了,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学校而已……如果沒记错的话,林惊宇正好在a城的c大。
两个大学虽然在一个城市,坐车却很麻烦,一个在a城这边,一个在那边,一來一回少说也要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还不加上阴雨天气和堵车的情况。
以林惊宇的成绩,报a大绰绰有余,不过c大的计算机系比a大的还要好许多。
若说b市一高今年的黑马是谁,不是常考第一的季沫,也不是常考第二的孙行傲,是挂在十几名英语惨不忍睹的林惊宇,这孩子不但考了全市第一,还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林逢晔摆了十來桌就等林惊宇回來,可是林惊宇潜心窝在盘山不肯出來,无奈赔笑陪着请來的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