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得水于是分别给焦江山、涂刚打了电话,开始实施他的阴谋。
一向支持改革,思路超前,思想解放的焦江山联想到自己接近60应平平稳稳熬到换届到高水市人大或政协升个地市级领导的仕途,把涂刚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焦江山以征询的口气问道:“苗得水也给你打电话了吧?”
涂刚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跟我通话时说已经跟你沟通过了。”
“怎么办?” 焦江山仿佛显得很无助。
涂刚决绝地回答:“咱们只有坚持到底,否则既对不住为县域经济发展冲锋陷阵的要海,更对不住榆树县煤业公司1000名职工。”
“你看,我也在县处级任上干了快二十年时间了,也指望能在退休之前熬个副地市级待遇,更何况你正值政治上的黄金时代,换届迫在眉睫,我已经向省市组织部门推荐你担任榆树县委书记。咱们知道西州省煤业总公司任命榆树县煤业公司经理的做法不对,是一种践踏《公司法》、无视现代企业制度的权利挑战法律的行为,也理解要海为公司职工谋求出路的苦心,但官场有官场的游戏规则,政治是一张无形的网络,这个你也很明白,我只是想提醒你,咱们已经支持过榆树县煤业公司,支持过要海,没有必要为一个公司的命运影响了咱们的前程。我顶多熬个副地市级干几年就回家了,可你还得面对官场。咱们干脆就做一回糊涂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西州省煤业总公司把领导派来,他们也就面子上过去了,社会上也就风平浪静了。至于要海,我们也仁至义尽,他也只能无话可说。”
涂刚被焦江山的这番话震惊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焦江山在上级的压力下,在利益的驱动下,要放弃原则。仿佛足球赛场上的后卫,眼见得前锋带球突破,已经进入对方的禁区了,突然放弃截击,让对方的队员包抄了前锋。从而丧失了一次射门的绝好机会一样。猛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突然与昔日的这个工作上的老搭档、感情上的老兄长陌生了许多,也许与他比较自己可能显得明显稚嫩,可他仍然觉得自己必须坚守,否则不仅良心上下不来,而且也意味着自己对榆树县煤业公司广大职工的背叛与欺骗。
涂刚镇定地回答道:“我们实现自己个人的政治抱负固然无可厚非,但是一旦与涉及老百姓利益的原则问题纠缠到一起,就容易使我们动摇信念,放弃原则。如果拿政治前程与老百姓的利益交换,我宁愿选择后者,为老百姓服务。如果连答应老百姓的事情都做不了,我觉得官做得再大,在老百姓心目中也是渺小的。如果因为坚持原则,影响了自己的政治前程,我不觉得遗憾,倒很悲哀,这只能说明当今社会仍然存在着某种阴暗面和消极因素。”
焦江山冷静地说:“你还年轻,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不由得想起十年前的我。假如当时我听信同僚们的规劝的话,可能现在早已经是地市级的领导,恰恰由于自己的年轻气盛,顶撞了市里的领导,才叫自己在古城县被压着干了三届副书记。唉,说这些主要是为了让你借鉴,不要在同样的事情上跌倒。”
涂刚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坚定地回答:“多谢田书记的提醒,我会斟酌考虑的,要没有其它事情,我就先走了,一会儿我还有个小城镇建设方面的会需要准备一下,我先过去了。”
没等焦江山表态,涂刚就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