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画画带走,我父母不同意,我父亲没有说什么,关于林小媚,或者其它的什么。我和赵子宣见了一面,他告诉我,林小媚那段时间找我都找疯了,她跟他说。她爱的是我,那个法国人,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其实,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我告诉赵子宣,不要告诉林小媚我回来了。
我和林小溪回到小城,她的父母非常的高兴,三等奖金是五千块钱,这五千块钱是这个家庭的一年的收入,他们不看重钱,生活虽然苦点。但是,他们是快乐的。
林小溪跟我学画画的时间多了起来,家里也相对的给她更多的时间了。
林小溪进步很快。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丫头很聪明。
小城的文联来人了,要把林小溪调到文联去,这个小城能出一个画家,在北京拿奖,就是一个天大的新闻了。
林小溪问我去还是不去,这事我也犹豫,如果林小溪去文联,那就是一个保障,在这个小城有一个保障那是十分难得的,林小溪的父母也是坚持让林小溪去,我也没有阻挡的道理,我不想让她去,最主要的是怕她受那些所谓画家的熏染,把灵气都要弄没有了,世俗起来,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独而不群,保持着一分清色,这对画画有一个绝对的好处。
林小溪也不想去,但是她没有说出来道理来,就是不想去。
我没有表态,去和不去的,就看她自己的,如果林小溪真的画不出来,失去这次机会,也是很可惜,有多少人,最初的灵性十足,甚至拿过大奖,可是都是昙花一现,那是十分可怕的,我也断定不了,林小溪会不会这样。
林小溪的父母请我吃饭,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到林小溪家去吃饭,我没有想到,弄得十分的隆重,竟然还有一个陪酒的,很能讲的人,就是他们所说的,见过世面的人。
林小溪不说话,坐在那儿。
那个人替林小溪的父亲代言了,意思就是让林小溪去文联,我没有表态。
那天,我喝了酒,喝了晚上九点多,我就回去了,猛然间发现,如果容入了某一个地方,某一种事情里,那一切的美好就不在了。
我不想再扯进那种生活里。
林小溪还是上文联上班了,国家干部,没有什么不好的,特殊人才。
林小溪去文联上班,一有空就往我这儿跑,跟着我学画画,她依然是那样的纯真。
那天,她下午就来了,进来冲我笑着,半天才说话。
“我今天二十岁生日,我想请老师吃饭,我们两个过一个生日。”
我笑了,一个生日让林小溪紧张到这个程度。
我说。
“那就晚上五点,到时候你过来。”
我知道,林小溪的工资是会被家里人全部控制起来的,她拿不到两个钱,小城的人虽然不拿钱为重,但是有了钱,也过得仔细。
那天,我到小城的那家酒馆包了一个小屋子,在二楼,靠着窗户,从窗户看出来,就看到了山色,远山如黛色,轻轻远远的。
我叫了六个菜,还有那种清酒。
林小溪让我带过来,桌子上的生日蛋糕都摆好了,还有一碗长寿面,她一下就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哭,眼泪竟然是从眼睛里往下掉,没有流在脸上,掉下的瞬间,闪出了光,我笑了。
我们进去,点上生日蜡烛,一切都完事后,林小溪看着我说。
“我第一次过生日。”
我一愣,这在我们那个城市,孩子出生就过生日,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一个月前就呼朋友唤友的开始准备生日,不喝多了都不回家。
“以后每年你都会有一个生日的。”
我想起画画,画画的生日今年不知道是和谁过的,他很孤单,我想,我应该和画画生活在一起,躲在这个小城里算不算一个男人呢?至少我没有尽到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那天,我决定离开小城回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面对这种情况,如果有爱就包容一切。
那天我和林小溪说,我明天就回去了,她愣了半天,没有说话,她是不愿意让我走的。
那天,我送林小溪回去后,就回到小楼里,收拾了东西,我给林小溪留了一幅画儿,给她留了一下封,早晨我五点多就要走,去小城的火车站去赶那唯一的一趟的火车。
半夜,我感觉有身边多了一个人,我吓得大叫一声,拉开灯,竟然是林小溪,光着身子在我的被窝里。
“你干什么?”
“我没有什么感谢你的,只能……”
林小溪哭了。
“你穿上衣服,马上离开这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做,我这么做,我需要很大的勇气。”
林小溪哭了。
“这样,你给我跳只舞蹈吧!我们就扯平了。”
林小溪愣了一下,我知道林小溪会跳舞,她自己说过。
林小溪光着站起来,把灯光了,开始跳舞。
月光下,曲线的舞动着,宁静的光芒四射着,无声的一种穿透,林小溪定格下来,那儿的绒毛像春天的小草一样,向上着,向上着……
林小溪的哭声细碎的传来。
那天,我走了,林小溪送我到车站。
我回去后,画画没有上幼儿园,他看到我就扑过来,然后就生气了,又松开我。
“画画,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没有,爸爸画画去了,以后再也不出去了。”
画画搂着我不松开了。
“带我去公园。”
我带着画画去公司,林小媚就打电话给我。我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今天我要带画画去海洋馆……”
“我带着画画呢?在公园。”
林小媚找来了,我看到她远远的跑来,看到我就扑到我的杯里哭了。画画站在一边说。
“媚媚,别哭。”
林小媚就笑了,蹲下抱起画画,笑了一下对我说。
“我现在离不开画画了。”
那天,我们没有谈我们的事情,就是带着画画玩。
晚上,我们吃完饭回去的,画画洗过就睡着了。我父亲把我们叫到书房。
“军营,是一个男人就应该有担当,你躲开那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那么媚媚呢!一个女人就是要守住妇道,也许我这么说,有点老古董了,这是千年祖先总结下来的,失妇道便失去了一切,包括我的幸福。”
林小媚低着头。
“我们想怎么样,今天就做一个决断,这样扯着,大家都痛,其实,你们这样做,都是没有放下对方,所以说,我觉得你们应该都把结解开,能在一起就在一起。”
父亲说完,就出去了。我沉默了半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