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志再次嘀咕了一句,挂在城墙之上都十几天了,怎么能受的了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穆降雪的身上,望着浩瀚苍穹,嘴角皴裂,眼角干涸,往日水润的容颜,此刻却是一片粗黄,被束过头顶的双臂已经麻木的失去了所有的直觉,浑身上下,如同僵硬了一般,已经完全不能由自己的意志所支配了……
即使这样,她的内心却是雀跃的,清睿,泽阳,不管你们是谁,只要你们不要出现,就好……
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干涸的眼角,划过她皴裂的脸庞,瑟瑟的疼……
“把她给我放下来!”
低沉的声音在城楼之上响起,随即,她悬挂在城墙之上的身体被拽了上去,还未等得及她睁开干涩的眼睛,对方已经用一块黑布罩上了她的头顶,身体被人抗在肩膀上,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穆降雪能够听到他们整齐有素的声音,是皇家的禁卫军,难道,轩辕志突然“大发善心”呢?
“噗通”一声,穆降雪的身体被扔在了地上,随即,耳旁传来了大门紧关的声音,穆降雪艰难而又缓慢的睁开眼睛,落入她视线的一座荒凉破败不堪的院子,冷冷清清,满地都是残花败叶,置身于这偏僻的庭院,穆降雪吃力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瞬时间都被抽离的干干净净一般,强打精神走进了屋里,已经耗尽而来她身上的全部力气,手腕之处,已经被绳子勒的淤紫的失去了麻木,轩辕志究竟又在打的是什么算盘?
轩辕泽阳和轩辕清睿没有献身,他是不是感到很失望?
月光如水,万物都显得朦胧,在皇城郊外的一处院落之内,房间的角落处,点着一盏小小的牛油等灯,显得暗淡而又凄凉,轩辕擎睿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朗朗星月,眼前,不断闪现出那些甜蜜过往的痕迹和画面。
“落远!”
轩辕擎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声音之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也不转身,对着他身后站立的一个黑衣男子缓缓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王爷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错之分,您不是心中自有答案了吗?”
落远回答的很有技巧,轩辕清睿淡淡一笑,缓缓的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落远,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回王爷,已经十年了!”
“十年了?这么久了?”
轩辕清睿微微皱起眉头,似在十分怒气的回想着什么:“那日,我偷偷的溜出宫,被一路劫匪半路打劫,若不是你舍命相救,估计当时,我就没命了!”
“王爷,此事,不足以王爷挂念这么多年,当年,要不是王爷,落远的父母,也早就因无钱治病而一命!”
“落远,你说王妃她已经被轩辕志命人将她安置在了冷宫之中?”
轩辕清睿的话题一转,转身,清亮的眼睛望着落远。
“是的,王爷,只要你说一句话,我立即带人将夫人救出来!”
“不用了,现在,她在那里,是最安全的!”
轩辕清睿缓缓的摇了摇手,而后有重新转回了身体,继续望着窗外的一轮弯月,轻声说道“轩辕泽阳那边,有动静了吗?”
“据说,已经和西鸢国的秦太子联系上了!”
“南楚皇族,势力盘根错节,也是到了该清理的时候了,过去,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既然父皇当时做不了,那么,就让我们来做!”
“冷宫那边,你派一个贴身之人,细心照料,千万别往穆思薇那个女人钻了空子!”落远刚刚站起身来要退出去,轩辕清睿便低声说道,落远眉头一紧,沉声答应,而后,便退出了房间,寂静的房间,只剩下一个很磨的灯火照应着孤单的影子。
所谓冷宫,是那些被君王抛弃的女人,这里,相比皇宫那些富丽堂皇的囚笼来说,这里,只不过是一座更加凄凉的囚笼,但是,很久从未有人踏足的地上,因为穆降雪而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灯火通明的门外,五百名侍卫或明或暗的将整座冷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别想悄无声息的飞进来。
经过一切的休息,穆降雪僵硬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直觉,坐在桌旁,她看着桌上摆放的冷菜冷饭,扭头,望着一眼高高的院墙,响起昨夜那惊动了整个皇宫的阵势,她眉头紧皱!
当日,他们将她悬挂于城墙之上,无非就是想让藏身在暗处的轩辕清睿和轩辕泽阳知道她的现状,而现在,苦等鱼儿,鱼儿却偏不上钩,他又想一出,将她囚禁于这冷宫之中,重兵把守,坐等轩辕清睿一行人,唇角勾笑,如果轩辕清睿一直都未现身呢?
他,真的会一直都不现身吗?
穆降雪摇了摇头,不会的,她的心,每时每刻都在因为担忧轩辕清睿的境况而纠结,那么此刻,她相信,清睿一定和她有着同样的心情,只是,虽然不知他身在何处,隔着自己有多远的距离,但是,抬头,他们现在看着的,一定是同一轮明月……
为了自己能保存体力,能万无一失的逃出这座囚笼,首先,就是要填饱自己的五脏六腑,穆降雪拿起筷子,将她难以咽口的冷菜冷饭给一口一口咽了下去,忽然,口中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吐出,放在掌心,竟然是一张小的不能在小的纸条,摊开,在昏暗的灯光之下,吃力的看着上面的文字:“珍重,等待机会!”
短短六个字,却是如同那撕开乌云的万丈霞光,一扫穆降雪心中的阴霾,她就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放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的!
想不到,在轩辕志的身边,终究还是安插了轩辕清睿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