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黄二人从神农架归来途中,不敢亲自到老太太家告知裴老三失踪之事,惶惶如丧家之犬回到家中后,心情才稍微平静些。
但是他们难以抹去脸上的愁云,一块心病从此不断地折磨着他们的灵魂。入夜亲朋散尽,夫妻二人拢账后,发出阵阵叹息声。
看来,他们目前采取的经营方法又有些过时,必须另辟新径,否则事业又将跌入低谷。
归来后的三五天已过去,他们仍没有想出新招,二人愁得寝食不安,白发陡增。裴老四对镜叹息,黄半仙卧床呻吟。
门外突然又传来“灶王爷”的叫门声,二人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归来后,还没有过去向她老人家问候请安。
裴老四立马强做笑脸,将她妈迎进屋来。“唉呀,急死我啦!听说你们回来好几天啦,可到现在也没见你们的面,我能不着急上火吗?就过来……”“她不停的唠叨着。
裴老四听母亲责怪,立马解释说:“老妈呀,让您老操心了,我们太也不好意思,都是我们不对,请您原谅。”
“这次的生意呀,做得不太顺当,心情不太好,再加上这几天身体不适,哪里都没去。他们还都挺好吧?”
“这些咱先不唠,你们先给我说说小三鬼怎么还没回来?听说他出事啦?”灶王爷“立马提出了这个令他们难堪的问题。
他们两口子我看你,你看我,意思是企盼对方先开口圆满应付老人家,把她支走别再纠缠。
黄半仙心想,“你家的破事,你不开口,让我替你搪灾,弄不好挨她数落,拉倒吧,我才不扯这个猫蛋呢!”
裴老四见黄半仙哑巴一样,不仅一言不发,而且连眼皮子都没撩一下。他唯恐老妈发火,立马嬉皮笑脸地说:“哎呀我的老妈,你说三哥呀,他没事——过几天就回来啦!”
“你可别听别人瞎说呀,他们对咱们家是羡慕忌妒恨哪,唯恐咱家不乱。你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四儿子我对您老人家一向忠心耿耿,我骗谁也不能骗老娘您啊!”
黄半仙听后,心中暗暗骂道:“这个小鳖犊子,连他亲妈都这么忽悠,以前和我也是他妈的虚情假意,没有几句话是真的,今后还真得防备他点儿。”
“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是为你们着想啊!如果他出事,你们扔下他不管,左邻右舍听到后,笑话你们、讲究你们啊?不仅有损你们的名声,我脸上也不光彩呀?”
“对,对,对,太对了!你老人家可不是一般的老太太,看问题就是准,别人——狗屁!”
“你就掰手指头教他们,他们没个年八的也学不去!谢谢你老妈,你对咱俩太好啦!比亲儿子还亲!”裴老四连忙又对他妈连吹带捧了一顿。
“什么?你他妈拉个巴子,耍人耍惯了,连你妈也耍呀?”裴老四见灶王爷生气了,有点莫明其妙,“老太太这是怎么啦?怎么孙猴的脸说变就变了呢?”
他连忙拉住老人家的手说:“妈呀,我的亲妈呀,好好的,你怎么又来火了呢?我哪地方说错啦?”
灶王爷看着儿子的眼睛说:“你刚才说,我对你们太好了,比亲儿子还亲。你他妈的,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按你这么说,我是你后妈呀?”
炕上的黄半仙听到这里,心里这顿乐呀,心里说:“我叫你嘴没把门的瞎白话,这下可好,把老太太惹急了吧?这下子可有你好看的喽,该,活该!”
别看黄半仙嘴也挺能白话,但从上次没注意顺嘴说了“灶王爷”那句话,惹得挨了一顿揍后,她算领教了灶王爷”的利害。从那以后,她在老太太面前说话,加老小心了!
她认为:老太太现在之所以这样刁钻,原因是因为她岁数大、小脑委缩。她像小孩似的,尽量少惹乎她。没有什么大事,让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教训一顿,犯不上!
“灶王爷”这次又得理不让人,抓住一句话又磨叽了老半天才消了气。可她刚要走,突然又拍着自己的脑门说:“唉呀,老糊涂了不是,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
“妈,你别着急,慢慢想。”裴老四马上安慰他妈。“噢,想起来了。老四呀,妈刚才跟你那一出都是瞎扯蛋。我这次来呀,主要是因为小五鬼,他现在又出事啦。”
“你得赶紧想办法往出整他呀,否则在那里还不得让人凿吧死呀?”说完呜——的还哭起来了,哭着哭着还拉起长声:“我的妈呀——啊——这可让我怎么办——呀啊……”
黄半仙连忙用手把耳朵捂起来,闭上眼睛。这声音太让她受不了,简直跟哭丧似的。裴老四赶紧拉起灶王爷的手说:“妈,你可别这么哭啦,我想办法往外整他还不行啊?”
听到后边这句话,她立马止住了哭声,还问:“我就知道你对他最好,不能不管。那你打算怎么往外整啊?”
“唉呀我的老妈,你刚说完——得允我点空啊,我不得合计合计,才知道怎么办吗!他到底又出什么事啦?你得跟我说清楚吧!”
“灶王爷”一听,觉得儿子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儿,便将事情的经过的大概意思向裴老四讲了一遍。
前几天,裴老五没钱花,憋得实在受不了了。他好过时,抽的是大中华、小云南,一天好几盒。现在可倒好,看人家吧,他天天手里夹着老旱炮了。小酒,歌厅那是更别合计了。
后来他一琢磨,又想起了还欠人家好几十万的那个刘老好来,决定在他身上再做点文章,再整他几个花花。
他挖空心思,想弄点东西顶刘老好点账,意思是表明:不是不想还他钱,将来肯定能还他,现在想从他手里再赊点钢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