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五想出的那个大管套小管的损招听后真让人瞠目结舌。他像魔术师似的把一大堆无缝钢管说变没就真的变没有了;想把它变回来又就斤两不差的变回。他简直如同魔术中的大搬运一样神奇,最后他又将其变成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但是这招是短命的,是一次性的。他还算走运——接连用了两次,他也真的弄了不少钱。
他使用两次后,那个丢管单位的有关人员直觉上已觉察到东西见少,便立马进行盘点。他们发现问题后,将几个鬼头蛤蟆眼的临时工辞退并安上了“天眼”。他们虽然是亡羊补牢但是从此便没有继续遭受损失。到这时,他们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奥妙,但是这一举措却断了裴老五的财源。
裴老五在发财的道路上刚迈出一小步,刚尝到些甜头,刚淘到第一桶金便受挫怎能罢手。他经过三思后认识到类似这样的方法都是安全系数小,潜在的风险太大,没有生命力的不可取之法。必须研究出一个万全之策取而代之,这样自己才能潇洒的活在世上,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
他为了想出一个好的办法,竟然把自己关在屋里足足有二十四个小时没露面。窗户帘撂着,门也关的严严实实,电视也不看,更吓人的是他晚上也不开灯。外人都以为他没在家,可“灶王爷”清楚他一直没出来。这时“灶王爷”有些害怕,他以为裴老五最近生意不好,对生活失去了信心,悄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呢。
他担心儿子出事,但是又不敢敲门,他怕笑面鼠不高兴,出来又给她一杵子。便把耳朵紧紧地贴在门缝处,细听里面的动静。这时笑面鼠似乎听出门外有些窸窣的声音,他过去突然把门打开,外面猝不及防的“灶王爷”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上。
他来气了,开口就说:“哎呀,你…你就你…干…干…干啥呀?像…就像…就像个特务…阿就似的。”“灶王爷”马上解释说:“哎呀,孩子你可吓死我了,妈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吗?”“谁…阿就我…我…那么傻呀?你…你就…你就上外…他就外面溜达去吧,可…可别在这扯了…烦…他就烦…烦死人了。”裴老五又把他妈臭了一顿。
“灶王爷”回到屋里后陷入了沉思中。她寻思一会突然又自语道:“坏了,我说怎么会这样,我这不老糊涂了吗!搬到这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给老仙上香呢?怪不得孩子办事总不顺当!”说完她就翻箱倒柜到处找那张纸,可是始终没找到。
晚上她见姑爷来了,立马找出一支破毛笔,半瓶恶臭的墨汁,还有半张皱皱巴巴的大红纸,让他给写一张供上。他姑爷年岁不大,平时也没怎么留心供的纸是怎么写的,就问她说:“妈,写什么呀?”她说:“写…写…。”她也说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写什么。
这时旁边的裴仕喜突然想起来了,立马说道:“写供奉黄仙太爷,黄仙太奶之位。”“灶王爷”马上说:“对,对,是这么写的,瞧我这记性……”但是他姑爷好像模模糊糊的记得别人说过什么胡三太爷、太奶的,从来也没听说过黄仙太爷,但是他也有些拿不准了,便按着他说的恭恭敬敬的写完并交给了“灶王爷”。
“灶王爷”让裴仕喜在她家楼外的窗底下砌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小窝棚,把这张新写的黄仙排位供了进去。她没事就去上一柱香,念叨几句,春节时还特意买个猪头,而且还得是黑毛的猪头供上,有一次她买的猪头是用黑色墨汁染得白毛猪头,她心疼钱,也就那么将就供上了,一句话,她就是请老仙家保佑他老儿子发大财。
裴老五下了这么大的功夫,真的想出了新的妙计。他要大展宏图,在发家致富的大道上迅跑。他发誓:要努力拼搏,快速致富,成为百万富翁。他要成为老裴家的这一代年轻人中的佼佼者。他要开办公司,体验一下当经理的感受。
他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考察,选中了工业街厂区的一家颇有实力的企业。他虽然说话结结巴巴,但是最后还是与对方达成了协议。以对方三产的名头,开办了鞍山亨通有限公司。对外主要经营钢材,对方负责启动资金,其他全部由裴老五办理。
裴老五利用这些资金首先在曙光办事处附近租了两个房间,一间做经理室,一间做业务室,每屋各安座机一台。另外还招聘了一名女秘书,一名业务员,一名司机。又印了许多名片,择一良辰吉日,挂牌营业了。这一天好不热闹,向一些单位发出了邀请函,又请了一个乐队,在某饭店摆了几桌。
席间,裴老五的几个要好的同学,现在与其在业务上能给予他一定帮助的都被请来到会捧场。会上他们慷慨陈词,对其奉承鼓励了一番。最后裴老五喝得醉眼朦胧,飘飘然也。他在女秘书的搀扶下,坐上自家刚买的四手桑塔纳,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开到楼群内自家的门前,宛如一个大富豪一样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