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老张在自己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有麻烦,况且这件事究竟是什么结局还不好说。万一有关部门追究下来,儿子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赶紧把老张扫地出门,他可是个是非母子。他出了这个门就是死了,也与我家没有关系了。
张铁匠在医院只住了三、四天就回家了。可每当他回想起这件事就不想活了。他后悔自己不该贪小便宜,轻易相信了裴老五;更不应该死乞白赖的劝外甥入伙,坑了自己倒好办,可是外甥被坑骗成这样,那将来可就不好办了!
他心里明白:借人家一万,得还人家一万一千块。这次可砸了锅,不仅利息得不到,本都没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弄不好要出人命啊!
外甥见舅舅好一点,就又没完没了地责备起来,他说:“刚开始我就觉得这件事值得怀疑,提醒过你别上当。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比别人给的利息多一分,另外还给你买东西,那他去掉给你们这么老多钱外还能挣几个钱哪?”
张铁匠受到这样的埋怨后痛苦极了!他流着泪说:“孩子啊,事情业已到了这种地步,你就是再怎么埋怨我,那钱它也回不来呀!咱爷俩还是集中精力想想下一步怎么对付那个小子,把钱要回来吧!你说对不对?你这么没完没了地埋怨我,如果一下子把我气过去(死了),那么咱们的钱可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他外甥没理他,接着又说道:“看看,到现在为止,你还抱有幻想呢!连借条都没有,就是告到包公那里,咱们恐怕都赢不了!”他说完,看他舅没怎么样,就继续说道:
“我实在不明白,你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连那张白纸上一个字都没有也看不出来吧!还纸包纸裹的当件宝似的藏起来了,你要是早一点让我看见也不至于出现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呀!”
“这孩子,瞧你这话说的!我当时眼看着他写的借两万块的借条,然后他又亲手叠起来就交给了我,他根本没动地方呀!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张白纸!你说我看不出来,我也不瞎!当时那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的,假如是你,我估计比我也强不了哪去。”
他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后又立马接着说:“假如是你当时就能立马把叠好的纸条再打开检验一下呀?刚才我已说你别提这些了,可你非纠缠这些不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他外甥竟然大哭起来,哭得特别伤心。他边哭边说:“舅舅,就这一下子呀,你就把我推进火坑里爬不出来啦!你难道不清楚我一年累死累活的能剩下几个钱么?”
他实在说不下去了,待喝口水心情平静一下后又接着说道:“就是把我家老婆、孩子的脖子都扎起来不吃不喝,那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时间,也难以还清啊!要不是你那么连说带劝的,我能干那傻事么?得了!啥也别说啦、啥也别想了,干脆这些钱你替我还吧!”
张铁匠听后,气的差一点又一口气上不来。他外甥一看害怕了,马上也让他喝了点水。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能说出话来。他刚要开口,他的外甥立马说:“舅舅你可别说了,你就当我刚才没说那话,是放个屁行不行?我太害怕你一口气过去了!”
张铁匠这时太激动了,他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让他说还不行了,他突然破口大骂起来:“你个没良心的,这几年我还少搭你们啦!你左一次又一次来要钱,我说个不字没?啊!这次出事了,你就往我身上推。我问你,你那一万块钱是我让你贷的么?你不也是千方百计的想赚点钱么?”
他外甥被骂得闭口无言了,一个劲地在那里哭,简直像哭丧一样。他越哭,张铁匠的火就越大。他哭着哭着感觉有点不大对劲,老头怎么一点动静也没了?他不放心的睁开眼,擦干眼泪细看。他又哭了起来,而且比刚才哭的更厉害了!
他能不这样吗?张铁匠这次真的一口气没上来,真的把气放在外面了。他哭了一阵子后才想起上医院去抢救,可是已为时太晚了,手脚冰凉都硬了。即使是华佗再世,那也是无济于事了。
见状,张铁匠的外甥立生别想,他琢磨:人已死了,我不趁早下手还待何时?过一会儿来人我就没机会了。他手忙脚乱地把舅舅家翻得乱七八糟,最后把他的棺材本钱全部揣进了自己的腰包后才开始喊人,打理他的后事。
正在此时,突然见两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身着保卫科制服的人,领着一个面无笑意,右嘴角上有颗黑痣的人走了进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本书中的头号人物笑面鼠——裴老五。他怎么来了?事情原来是这样的:那天他见张铁匠被假借条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时候悄悄溜走,躲到一个朋友家中去了。
老天好像在故意作弄裴老五,那天围观的人中正好有一个张铁匠单位保卫科的干事小刘。当时他一看这件事有些蹊跷,便一直不说话仔细观察。后来见裴老五要溜走,便尾随其后,确定裴老五藏身之处后,回单位又找了一个同事来。
二人到那后,没费吹灰之力将裴老五拿下。等他们要将其扭送法制部门时,裴老五苦苦哀求,并表示愿赔偿损失,与当事人私了。这样裴老五把挥霍剩下的几千块钱带上同他俩找张铁匠和解去了。
现在张铁匠已死,这点钱就全给了他外甥。他外甥凑足了一万块钱,回去立马还给了人家。剩下的钱则由裴老五负责偿还。
事后“灶王爷”痛不欲生,有一天她下班后很长时间还没回来。不久其单位保卫科来电话:“灶王爷”也出事了,她的几个儿子大吃一惊,要知她出了什么事,请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