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细细看着轿子中的人。这姑娘很年轻,大约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但却雍容华贵,相貌不凡。她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外罩,里面是同样淡绿色的衣衫,头顶一头黑发垂在肩头。鹅蛋脸上是一副略带吃惊的表情。
轿子很大,大到姑娘竟是可以完全站在轿子门前。她体形硕长,如此站在轿子前,自有一副特别的气势。
杜林皱眉。冷静,这姑娘太冷静了。他突然努力的向轿子里看着,保护姑娘的人已经尽数死去,这姑娘凭什么还如此的冷静?难道她轿子中还有人?
“死罪。”
姑娘开口,声音冰冷。场间仿佛马上下了一场雪。
八个黑衣人沉默。
“无力回天。”
姑娘再一次开口,八个黑衣人仍沉默。
“那么,为什么还要做?”
杜林和童真对望了一眼,看样子,这姑娘和八个黑衣人竟是认识的。
看着沉默的八个黑衣人,姑娘轻轻叹息。
她在轻轻叹息,可脸上的表情决不悲悯,小小的一个姑娘,身上自有一种凛冽肃杀。
“六王爷一生多智,唯一点不足,太过急功近利。”
“六王爷徒有贤名,然大事难决。”
“六王爷半世经营,却把这天下看得太过简单。”
“六王爷在东北道边截杀于我,以此想迫父王妥协。这是多么可笑的错误,天下大乱,然乱在宫闱,乱在朝堂,乱在皇家。父王同六王爷同是皇子,既已动刀兵,又岂能为一女子改变初衷?”
姑娘连说几句,目光冷冷注视着八个黑衣人。
“拿下你,撑得几日,六王爷西南的蛮人朋友就可以发兵,天下大势就可逆转。”黑衣人中终于有人说话。
姑娘冷冷一笑。
“帝国战争已经发生五年,六王爷从最初的占尽先机到如今的先机尽失。天道在父王之身,六王爷终只是父王的磨刀石。”
“六王爷如今兵败,强弩之末。却穷奢极欲,在南边大兴土木,欲称帝自立。帝位尊贵,又岂是可以强占而来?”
“六王爷已败,却不自知,仍派出手中精锐来截杀与我,难道我就是来送死的?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