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咬着牙,可是全身却发软,她看到丁香和来仪准备要走,双目赤红了。惊惶道。“你们待如何?”
来仪转身对二夫人笑了笑,“二夫人道如何?”
“若不是我们发现得早,早早便处理了。这事落在圣人或者太子手中,二夫人以为能如何?”丁香在旁说道。
二夫人和四夫人听到这里,更是腿脚发软,浑身发抖。
半晌四夫人说道。“六娘做这些,为的是什么。我们俱都知道。往后六娘要做什么,我们定鼎力支持。”
来仪挑高眉毛,看了看四夫人,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二夫人听了四夫人的话。又想到来仪说的,除了这放利子钱还有旁的,账目都掌握在华恬手中。顿时也绝望起来,跟着点点头。“六娘不过是想管家,我们自是支持的。”
“该如何,二夫人与四夫人好生商量便是。当然,若是心中有疑惑,大可到少夫人处看账目。”来仪说完,和丁香对着二夫人和四夫人点点头,一起出去了。
屋中剩下二夫人和四夫人,两人相视一眼,眸中惊骇万丈。
“如此把柄落在她们手上,怕是从此得听了她的话啦。”二夫人脸色萎顿,说道。
四夫人皱起眉头,“也不知她如何查到这些消息的……既能查到这些,其余的肯定也能查到,咱们可不是被剥了衣服裸在她跟前了么……”
说着,声音渐弱,绝望不已。
那契纸仍在,二夫人拿起来细细一看,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便是曾经打死过几个人,也叫他们查出来了,咱们还能如何?”
“若是求了人,你道能不能将这些消掉?”四夫人蓦地抬头,看向二夫人,问道。
二夫人摇摇头,“只怕她们什么都查出来啦,咱们求了人,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压得下来?况且,你看如今京中,有谁能和华六娘唱反调?咱们有什么,能让人愿意如此为我们?”
“难道从此,我们便得听了华六娘的么?”四夫人凄然道。
虽则都是庶出,可毕竟自己嫁进来,也是有嫁妆的。私下里要做些什么,倒也方便。况且近年来,老镇国公夫人身体越发不好,她们手中能动的又多了许多。
“倒也能保个衣食无忧,只咱们不闹,华六娘为着名声,必也得供着咱们。”二夫人说道,“何况,那放利子钱,我是一直提心吊胆,想着法子如何瞒过去。如今叫她们查了,也好就此断了,将责任扔给她们担着。”
四夫人深深地看了二夫人几眼,“你可真舍得……”
“不然还能如何?到时放利子钱的事传出去,咱们的下场只怕比石氏还要惨。都活到如今岁数了,你难道愿意不要脸面跟华六娘来个鱼死网破?”二夫人想开了,也没有那么恐惧了,冷笑道。
四夫人浑身瘫软,缓缓坐了下来,苦笑道,“我哪里有这个胆量愿意?”
二夫人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只是到底哪些把柄落在华六娘手中,咱们还是查实了的好。明日你我一道上门去瞧一瞧,你道如何?”
四夫人自是万般同意,又说了些话,便心不在焉地走了。
翌日两人联袂到华恬园中去,看了华恬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半点侥幸心理也没了,满心只得一个服字。
两人也不顾长辈的身份了,郑重鞠了个躬,为先前在客人跟前诬蔑华恬之事道歉,又表明以后什么事都听华恬的。
见两人识趣,华恬也不多说什么,只说到时各婢管家时,还请两位多多担待。
她也不怕两人最后会反叛,因为她手中掌握有证据,除非两人不要脸面,不顾儿女前程,否则只能永远受控。
二夫人和四夫人听毕,又是连连点头,说一定会吩咐下人好好听话的。
见华恬脸色尚可,二夫人这才试探道,“先前放利子钱,是我们贪婪不要脸面,如今六娘既查出来了,我们也待从此收手,积些德。不知六娘打算如何处理?”
华恬听着两人说得好听,心里却一阵唾弃,什么积德,简直是笑话。若两人要积德,又怎么会做这等断子绝孙的事?
不过只要两人从此能听话,她们口中说什么,她都是不介意的,当下回道,“这些是你们欠下的账,我自是不好越过去。”
听到这里,二夫人和四夫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华恬欣赏了两人的脸色,这才继续道,“只是我既知道了,也不好装作不知。如今便提一个法子,看你们愿意不愿意。”
二夫人和四夫人相视一眼,“不知是什么法子?”
“先前你们放利子钱,也打死了好几个。若叫圣人或是御史知道,必定是人头落地后果。如今之法,唯有想法子弥补,不知你们可愿意不愿意?”
听到要弥补,两人首先想到的便是需要钱,当下脸色更难看,异口同声道,“我们并无甚私产,怕是弥补不了。”
口中说着,心里不住地骂着当初办事不牢靠的管事,也骂那些丢了性命之人,怎地偏生要闹,害得她们如今如此凄惨。
华恬微微一笑,“我既已查清楚你们的一应物事,自也该知道你们私产几何,曾做过那些勾当——”
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看向二夫人和四夫人。
二夫人和四夫人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青灰色,讷讷不敢语。
她们对华恬,私下里也曾多次出手。华恬说这些,岂不是说明了她也知道了这些?
彼此是敌对关系,眼下华恬又握有她们的把柄,若是要下手害死她们,抬抬手便是了。
没有钱,赔不起这些话,二夫人和四夫人再也不敢说了。
华恬看了两人脸色,说道,“不过两位是六娘的长辈,咱们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六娘断不会坐看两位出事的。”
二夫人和四夫人听毕,又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华恬。
华恬说道,“放利子钱这等事,便是我也不敢糊弄过去。如今唯一的法子,便是两位婶婶做证,寻出更多放利子钱之人,当做是投诚所用。至于那些丢了性命的人,两位婶婶便舍财,赔礼道歉去,以平人家心中怨恨。”
二夫人和四夫人相视一眼,知道这是唯一的法子,可却都不愿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