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彻不疑有他,伸手覆盖住了华恬的双手,凝视着华恬,凝重道,“想极了,想得发疯,可不是这里……”说着低低笑起来,胸膛耸动,
“等咱们成亲、等到成亲那日……”说着目光盯着华恬,灼热得发绿,如同饿狼一般。
华恬垂下眼睑,将钟离彻的炙热挡在了外头,可是那炙热却早已经将她浑身都包裹住了,“可我想现在就给你……现在……”
钟离彻终于觉得有些不妥了,他双手在口中呵了呵,甚至往脖子里塞,等到有些温度了,才伸出去捧住华恬的脸,
“恬儿,你怎么了?”
他感觉很是费解,如果说华恬仍旧生气,那该是不理会自己。可是她方才和自己玩过多次了,他感受得到她的情意。如今,她竟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交给自己,这太奇怪了。
华恬是什么人,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一清二楚。他爱她,其实也有爱她性格的原因。这种和他在某种程度上相似的性格,让他爱到了骨子里去。
她不会是不顾全大局的人,按照她的性子,她不可能在成亲前将她交给他的。她虽然狠辣,但是在家人或者说家族荣誉方面却异常地柔软,所以会不顾一切地付出,也会不顾一切地保守。
这份保守放在她的行为上,就是端庄有礼,即便有时被他带得情不自禁,也是极少时候,而且是在人后。
如今她这做法,是不符合她的性格的。
华恬收回双手,双掌撑在钟离彻胸膛上,低声地道,“无事,只是想和你一起罢了……”
钟离彻更觉得不妥了,带着担忧和爱怜道,“我爱你,所以我会尊重你,珍惜你。等到成亲那日,我才会真正碰你,你该被所有人高看和优待……”
听着钟离彻的话,华恬眼皮颤动,扇子似的睫毛跟着颤抖,她身子一歪,从钟离彻身上离开,趴在雪地上。
钟离彻正觉得华恬怪异,自是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的,侧脸一看,见华恬竟从地上拿起雪,放在手中揉成水,然后开始洗脸。
随着她的动作,脸上的黑泥慢慢洗开。
钟离彻大急,忙伸手去捉住华恬的手,“这么冷,你怎地如此任性,要真想洗干净,回头我们用热水洗。我保证我的兵一个都不会说出去。”
华恬挣脱钟离彻的手,仍旧认真地洗着脸上的黑泥,口中则道,“我如今就要洗。”
雪水冰冻,她的脸已经被洗得有些发红了,而她动作不注意,有些雪水往衣领里流去,打湿了紧贴着脖子的衣领。
钟离彻看着一切,心痛不已,也就没了原先的温柔。他起身,一把将华恬抱起来,将她放坐在地上,口中严肃地说道,“不许动,要做什么我来。”
华恬还想反抗,可是钟离彻真生了气,语气沉下来,“我说,不许动。”
这还是华恬第一次见到钟离彻在自己跟前黑脸,不再是过去的或讨好、或讽刺、或温柔,而是带着怒意的沉喝。
她住了手,垂下眼睑,怔怔地坐在地上。
她感觉到钟离彻的手将她双手拿起来,放进衣兜里;她感觉到钟离彻伸手帮她将帽子拉好,以至于再也没有雪花落在她身上;她感觉到钟离彻两手轻柔地在她脸上抹着,没有了方才自己抹那种冰冷。
因为钟离彻生怕雪水将华恬冻坏了,所以每捧起一把雪,都是等雪水的温度不再冻人才拿过去帮华恬擦脸的,所以他擦了许久。
“好了,都洗干净了。”钟离彻放开手,细致而温柔地注视着华恬的脸孔说道。可是他终究是皱着眉头的,因为他看到,华恬的脸被冻得有些发红了。
他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华恬低垂着眼睑,正好瞧见了。那双手已经冻得发红,之前留下来的伤口有些裂开来,看着很叫人心疼。
华恬的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可她很快控制住了,抬起头来,看向钟离彻。
这一看,将钟离彻温柔眷恋的目光尽收眼底,内心的涌动更加大了,她眨眨眼,认真地看向钟离彻。
他以前是偏白的肤色,如今已经成了小麦色;他以前脸上带着稚气和张扬,如今只剩下凝练和沉稳;他以前是个男孩,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带给人安全感的男人。
他更加迷人了!单看着,便觉得他无时无刻都散发着叫人着迷的男子气息。
他变了很多,她相信,是岁月给予的馈赠,是他努力的结果,是这片西北大地的回报,而不是爱情带来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