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男子双眸凌厉地看向华恬,吐出两个字,“理由。”
华恬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桌子几乎把她身体的大半部分都遮住了,不过她倒是不以为意。
“理由我自会告诉你。不过,我事先说好了,”说到这里,华恬看向对面的威严男子,直视他的双眼,“我鉴赏一幅画,或是一张书法帖子,都收五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啊”的一声,低低惊呼起来,双目看向华恬,更添惊愕之色。
威严男子显示惊愕地睁大了眼,接着回复平静,但眼中兴味更足了。
华恬笑了笑,“当然,这一幅画,是证明我的鉴赏能力,我是不收钱的。”
说完,不再管那美丽女子与威严男子,双眼看着桌上的画,一五一十地把此画为赝品的理由说了出来。
华恬之前也造过假,只用非常简单的石黄便制作出了一张古旧帖子送与华恪临摹,当然是对此深有研究的。因此眼前的画作,她自然能够很快便看出来。
听毕理由,威严男子没有作声,他眸中晦涩难明,看不出感情。
见他思考,美丽女子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华恬端坐在桌子上,任由威严男子对自己审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蓝妈妈垂首立在华恬身旁,双目注视着桌上的“黄莺戏春”图。一边品味,一边回想华恬所说的理由。
气氛一度沉静下来,连空气仿佛也窒息了。
华恬浅浅一笑。毫不在意这气氛,对威严男子一笑,“大人,小民分析如何?”
“啪啪啪——”威严男子一下一下地拍着掌,笑了起来,“你果然识得鉴赏!”
“我自来不打诳语。”华恬笑笑说道。
她只有五岁,可是自进入客栈以来。一直好似小大人一般说话,有趣至极。连威严男子眸中也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不过,五百两银子,似乎高了。”威严男子注视着华恬的目光,缓缓地说道。
“大人自兰城出发。本可取道邺城,直接进入楚州,可是偏偏绕尽青州大小郡县,想来是有原因的罢。”华恬不答,反问道。
“你今年几岁?”威严男子一怔,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华恬,问道。
这时美丽女子端着三杯茶走了进来,将茶分别放在了威严男子、华恬、蓝妈妈跟前。
华恬冲着美丽女子点点头,拿起茶来轻轻啜了一口。这才笑道,“五岁。不过,我想大人必不会以年龄取人罢?”
茶香弥漫了一室。茶杯中的腾腾热气升腾而起,仿佛时间过得极其缓慢。
华恬放下手中的茶,她并不喜欢这茶,因为茶味,大多逸散在空中了。
威严男子拿起茶杯,就像喝酒一般。把整杯茶一下子干了,然后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美丽女子。
美丽女子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一双美目带着无尽横波,斜到华恬身上来,停顿片刻,才轻轻挪开,接着,人便转身出去了。
看到美丽女子的动作,又想起方才正是她奉茶的,华恬望着美丽女子消失的背影,脸上升起了讶异之色。
如此貌美如花的女子,竟只是个侍女么?
“怎么,你奇怪?”威严男子一直注意着华恬,见她目露异色,便问道。
“如此佳人,竟只是侍女,我只是觉得暴殄天物罢了。”华恬侧头,迎上威严男子的目光,轻轻说道。
威严男子伸手捉过华恬面前的赝品画作,看了又看,突然一把撕掉!
“终究不是真品。”
咦?华恬这回是真的好奇了!
他说的不是真品,是单指被他撕掉的画,亦或是那个极貌美的侍女?
按照上下句的语意,他理应是指两者罢?
侍女是赝品,那么,所谓的真品,难不成是眼前这威严男子朝思暮想却求而不得的心爱之人?
一瞬间,华恬的八卦因子全面复苏,异常的活跃。
眼前的威严男子,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这么一个人,竟也有一颗深埋心底的朱砂痣!
不过,也不对啊!华恬皱起眉头,好奇地打量着威严男子。
如此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物,竟在陌生人面前透露自己的情史,太过不合常理了。
威严男子任由华恬打量,却是不再说话。
直到美丽的侍女手中托着两个卷轴回来,威严男子都没有再出声。
毕竟是办正事的,华恬很快收起自己那无聊的求知欲,站起来接过俏侍女手中的卷轴,放于桌上。
把桌上的茶当做开水一般喝光了,让侍女收起茶杯,华恬这才伸手拿过其中一个卷轴,慢慢打开来。
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分,天边竟没有一丝秋日的阴霾与缠绵悱恻,而是铺满了烧得火红的火烧云,红光及金光从西窗投了进来,把华恬映照得不似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