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礼德早就做好了安排,在葛云出事后早就消失了。所以葛云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虽说,她的父皇一生只有两个妃子和她的母后,而且父皇的两位妃子分别生下太子和定王之后便死去,是以这些女人之间的斗争她根本没有机会亲眼所见。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公主,这些女人之间的斗争,她没有亲眼见过,但也时常听老宫人无聊之下的闲谈。所以,她懂得什么事情该做,又该怎么做。以前,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会和颜池隐居度过,可能她明白的道理,一辈子也用不上,万万没想到是,她日后用来对付的,就是她仇人最心爱的女人。
颜池的来信也告诉了她,他会为她寻药,也会替她寻找祈愿。她觉得,她是不是能够找到香兰夫人的家传密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确定祈愿是否性命无虞。
现在,她要做的,一是想办法将出生后的孩子送出去,二是用她剩下来的时间杀掉纳兰月,成,便是万幸,不成,她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毕竟,她努力过了。
葛府几天几夜,水云阁几天几夜灯火未灭。
纳兰月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焦头烂额。
“皇上,云儿她怎么样了?”葛优一脸灰败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忧心忡忡。
纳兰月抬头,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他已经有几天几夜没合眼了,“葛世叔,云儿能不能度过这个难关,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自己将她体内的毒素全部都逼出来了,只是她的身体虚耗的太严重……”
“哎…”葛优叹了口气,“都怪老身糊涂啊,竟然中了段礼德的圈套。”
纳兰月不可置否,虽说,葛优对他有恩,但是葛云也的确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事。他不知道,云儿那么聪明,竟然会相信段礼德一个江湖术士。虽说段礼德的医术无人能及,但也不可以草率行事。
他不知道,如果云儿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会作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因为云儿会变成这样,他也有一半的责任。他不应该因为她伤害常相依的事情耿耿于怀,让她做出了这样的错事。
葛云是他一手带大的,她一直都是在他的保护下,何曾如此冷落过她,所以她才忍受不了他对她如此。他知道,她一定因为常相依的事情有了偏激的想法,所以她才那么迫切的想要治好自己的病根。
这个傻丫头,难道她不知道吗?在他的心中,她永远是特殊的,她怎么可以拿自己和常相依作比较。她难道不记得了,她生病了,最难受的永远都是他了吗?他对他的爱,是他一手经营的,他的生命中,不可以没有她,这些,她都不懂了吗?
她的脸,因为高烧十分的红,她的唇也干裂了,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虚脱了一样。这样的她,让他痛到了骨子里。是他错了,以为自己好好的冷落她一下,可以让她反省反省。原来该反省的,是他自己。
“水……水…给我水…”忽然,葛云难受的动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好难受,像是被火烤一样。
“爷…”宗科看着床上的人惊喜的说,“葛小姐好像醒了…”
这时,众人都都惊喜的看向床上,只见纳兰月踉踉跄跄的的跑到床边,抓住葛云的一只手,焦急万分的说,“云儿…你醒醒…”
葛云根本听不进他说的话,她艰难的说道,“水…给我水…”
纳兰月转过头来,急切的说,“快倒一杯水来。”
徐敛松就站在桌旁,听的纳兰月这么一说,他连忙倒了一杯水给纳兰月递过去。
纳兰月一把接过水,轻轻的将葛云搂进怀里,让她躺坐在他的胸膛上,“云儿,水来了……”
他颤抖着手将水杯递到葛云的唇边,似乎是感觉到了唇边的微凉,葛云急切的抿嘴咬住了杯子边缘,纳兰月扶住她的头,缓缓的将水喂进她的嘴里。
然而,下一刻,葛云突然将水杯一把打在了地上,她痛苦的皱着眉头,声音沙哑,低沉,“冷……我好冷…”
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而她的衣服也很快的湿透。纳兰月一身低咒,必须马上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换下,不然会感染风寒的,这样病情就会越来越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