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在外头,不比她跟凌绝尘两个人在那土坯房里,那赵忠虽然看上去忠厚老实,但是听他和江和说话,便知道不是笨的,而且好端端的,你洗了一时爽快,去那里解释那里来的水?
凌绝尘不会在意这些也不会问,说起来也就说他不在的时候洗了,但是这平直城里,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漏了马脚,只怕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
白蒹葭咬了咬唇,如今也只能忍了。
只是她脸上既有易容药粉,又一路颠簸,实在有些难忍,好在凌慎之倒是还乖巧,没有折腾她,否则还真是雪上加霜。
当下环目只顾,只见房间分为两进,中间以屏风隔开,屏风后是一架拔步床,自然比不得她出嫁时的那一床,但是也是简单大方,想到那出嫁时候的嫁妆,念及父母兄长的兄弟,心中不禁一疼。
屏风外却是一张八仙桌,一个洗漱架子,架子上上下放着两个铜盆,挂着两块巾子,白蒹葭看了一眼,心中倒是一喜,那盆里居然有半盆清水,清澈透亮,甚是讨喜。
白蒹葭伸手取了手巾,浸水打湿之后,缓缓擦到脸上,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不由满足的喟叹一声。
其实有时候,夏日的一盆凉水,冬日的一盆火炭,就很让人满足了。
虽然不能够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但是清水擦脸的感觉还是让人好受了不少在,至少那种粘乎乎的感觉已经淡去了不少,白蒹葭擦了两下脸,嘴角不由勾起淡淡的笑意,满足的眨了眨眼睛。
她脸上的易容药粉虽在,但是身上那种温柔静谧的气息,却让一旁的凌绝尘看得目不转睛。
她本是个清冷凉薄的性子,擅长算计却不上车付出感情,但是也许是这段时间过的太过安好的缘故,她身上那种清冷孤傲的气质却淡了很多,反而是好像冰雪融水一样,整个人都温和了下来。
正想再将帕子浸进水里去,却身子一僵是,手也落在了另外一双手里去。
白蒹葭心中一动,脸上却淡淡的笑道;“你也是觉得热?自己拿手巾去,好端端的枪我做什么?”
不过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白蒹葭可不觉得凌绝尘这人会觉得热。
那大夏天的,她也见过凌绝尘穿盔甲的样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厚重,亏他还能保持平常神色。
抬头却见他双眸晶亮,嘴角带笑,面色如玉,却是不带热意汗水,清清爽爽。
大概这是练武人的特色吧。
白蒹葭看着凌绝尘干干净净的样子,心中不由又羡又嫉,若是早知道这练武还能有夏日避暑的作用,当初也该让父亲请几个高手来让自己好好学学。
不过如今也是学不成了。
眼看凌绝尘这幅样子,白蒹葭心中顿时生起一个,凌绝尘拿了她的巾子,她扯了两把扯不动,顿时便丢开手去,踮起双脚,恨恨的拧了一把凌绝尘的双颊,直将一张脸儿扯得如大饼一般,偏偏凌绝尘不知不觉得,还冲着她天真微笑。
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顿时让白蒹葭觉得自己是个辣手摧花的大恶魔。
呸呸呸,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她这幅身子,能摧谁啊!
有她这么憋屈的大恶魔么!
看了凌绝尘一眼,面对这么一张天真无邪的带笑容颜,白蒹葭真是下不去手了,于是挫败的收回手,想起早上自己挠他痒痒也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事情了。
心中不由叹了口气,你说人比人,怎么就比死人呢。
算了算了,算上前世她也是快三十的人,不跟凌绝尘这种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一窍不通的傻孩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