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凤弦月那丫头一个样!
当面背面一套耍得顺溜得很,他们的的确确是亲兄妹!
甚至,还有人私底下劝他们对儿子女儿好一点,别太偏心得厉害……
偏你个头啊!现在是那两兄妹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好吗?
腹背受气,凤居正和张氏都憋屈得要死。但凤云墨受伤卧床不起,王氏带着儿子侍奉汤药,没空理睬他们也是正常。
但是,他都已经养伤好几天了,难道他的病情就没半点好转?
他们好歹也是长辈,是这个府里的主人,这对夫妻竟敢再三对他们摆脸色,他们到底有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又见到王氏冷淡的嘴脸,张氏终于耐不住了。
“不就被打了几棍子吗,怎么就跟死了似的一天到晚关在房里不动弹一下。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连几棍子都受不了。”
“你们家的倒都是武夫。可为什么张天霖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被我妹妹一刀就给捅死了?”冷淡的声音突然从门后传来,凤云墨牵着儿子的手走出来了。
“相公,你怎么出来了?”王氏见状,连忙折返回去。
凤云墨将儿子交给她,若有似无的往张氏那边看了看。“听到有条狗在门外狂吠,我受不了了,便出来看看。”
“你说谁是狗?”张氏立马怒了。
凤云墨嘴角微勾。“谁自己对号入座,谁就是。”
“你!”张氏狠狠瞪他一眼,马上眼眶一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老爷,你听听你儿子说的话!”
凤居正也冷下脸。“孽障!你才去那不毛之地半年,怎么也学了那些蛮人的口无遮拦?枉你还是读书人!”
“我记得,我之所以能被调去那个地方,凤相爷您功不可没啊!”凤云墨幽幽道。
凤居正一滞。“那又如何?如果不是我让你去那里,哪有你现在立功面圣的机会?”
“哦,那下官可得多谢凤相爷提拔了。”凤云墨像模像样的对他作个揖。
凤居正瞪视气得脸都胀成猪肝色。
“孽子!孽子!你给我跪下!来人,请家法,我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无尊长的孽障!”
自从儿子从北城回来开始,便视他如空气,一举一动淡漠疏离,只将他当作上司敬畏着。再加上门外那些络绎不绝前来拜见圣上新宠的人……
凤居正心急如焚,现在只有让儿子跪在他跟前,一如既往承受他的怒气,他才能找回当初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自如感。
可是,凤云墨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竟随手一抽,从门后抽出来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
“请家法是吗?刚好,下官也想好好教训教训几个总是不正视自己身份、一门心思往别人家里乱闯的闲人呢!”
“你!”凤居正一个怔愣,棒子已经朝他飞舞了过来。
他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转身就跑。
当‘凤云墨突然发疯,棒打父母’的消息传入宫廷时,皇帝冷冷一笑——
“棒打父母?凤云墨才被姚铁手重打五十大板,半个月内都起不来床,怎么去打人?把那些编瞎话的人给镇抓起来,打上一百板子!”
就这样,张氏想要抹黑凤云墨名声的计划再次落空,反而赔上了自己的不少得力干将,心里直把凤弦月兄妹恨个半死。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是她不想,而是自从那晚之后,凤云墨明显已经在皇帝跟前挂过号了。
虽然因为敏公主在宴会上妄言的事情皇帝责怪他办事不利打了他五十板子,但之后却赏赐不断,还专门派了太医每天来给他照看伤势。
此情此景下,他们哪敢再跟过去一般随心所欲?每天把他们一家三口当佛一样供起来都来不及!
虽然在这件事上,皇帝表明态度相信张将军,但架不住事出之后,京城上下风言风语不断。
再加上福王府和凤云墨的小院都大门紧闭不接待外客,敏公主却又在到处嚷嚷她说的就是事实没有假。
如此一来,大家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可私底下猜测什么都都有,好些平常和张氏交好的贵妇人也都和她断了来往。
接下来的日子,北边请罪的折子雪片一般的飞来,张常光在奏折里大写特写对凤翔王朝、对皇室的忠诚,就差没爬回来抱着皇帝的腿痛哭流涕了。
凤居正早和他是一条藤上的蚂蚱,自然也和姓张的一起上窜下跳,忙得不可开交。
皇帝在招待苍龙国来使之余还不忘亲自写信安抚张常光一行人。
可是,一边安抚着姓张的,他却又一边下令让宁王亲自出京一趟,将多年前辞官隐退的方将军一家——也就是逸王母妃、已故陈妃的娘家人——迎回京城。
此举一出,又让以张常光和凤居正为中心的人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