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风儿明白丁修义的意思,可是还是一板面孔,假装生气:“我就说,你是嫌弃这东西是我从棺材里带出来的,晦气是不是?”
“不是的,姐,这东西太珍贵了,怎么就能用了……”丁修义连连摆手。却不想丁风儿已经直接将那一小包人参片塞进了他的手里说:“什么珍贵不珍贵,不就是一根草吗?难道还比不过人命吗?”
丁修义望着手里的纸包,嘴角动了动吸了吸鼻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拉着丁风儿的手,低着头,悲伤地肩膀不停的抖动。
“别伤心了,快点你媳妇拿一片放在舌头下面压着,提提气。”丁风儿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是骨肉啊。”
一句我们都是骨肉让丁修义心如刀绞,都是骨肉,可是为什么他的亲娘要这么对待他,都是骨肉,为什么他的大哥要这么对待他?
倒是一直被他的亲娘放在嘴里骂得最凶的,说得最难听的三哥和二姐在这个时候张罗前后,要不是他们,自己这个家就散了。
都是骨肉,罗氏病成这个样子,三哥和二姐一家忙得人仰马翻,出钱出力,可是他的亲娘亲爹,他的大哥二哥,他的亲亲的妹妹,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明明那么近,明明就在一个院子里,他就不相信这边乱成这个样子他们会没有听见?
居然连见都不见,连问都不问。难道他们以为,自己是他们的家人,他的妻儿就是可以撇弃的外人吗?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荒唐无耻的人?
他心中有些什么东西,有些什么隐而未现的坚持裂开了一条条的细细的缝隙,而这些缝隙竟然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粉粹消散。
罗氏整整烧了两天,除了最初那一夜的高烧外,便一直发着低烧,丁修义还有丁修节一家,丁风儿一家忙前忙后的伺候了两天,终于退了烧,她也清醒了过来。
罗氏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可是又总是醒不过来,可是睁眼睛一看,就看见丁修义坐在自己的床边呢,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想吃你做的刀削面。”
一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欢喜的,丁风儿和米氏更是双手合十的到院子里朝着西天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念了几声阿弥陀佛。
与他们这边的欢喜相比,正房也是忙碌的,因为丁小房要嫁人了。
这才是正房现在最大的事情,在这样的大喜事之下,没有人来关注这边罗氏的病情似乎也变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