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修节想了一会儿说:“我记得你说的是个有洞的锅吧?”其实关于这个形容实在是太意外了,所以丁修节记得相当清楚。
丁小桥点点头,然后再一次跟跟丁修节形容了一下那个锅的样子,不过看丁修节依旧不太明白的样子,她干脆去了厨房拿了一截的炭过来,找了一张邱西包东西过来的草纸,在上面画了一个样图,然后说:“这个东西我听严奶奶说叫做汽锅,是可以不用水就能煮熟东西的锅。”
一家人都凑到这张边上,看着那口锅的图形,没有一个不说这东西真是奇怪的。
丁修节问:“这锅是陶土做的吗?”
“是啊。”丁小桥看了一眼丁修节然后说:“我就见过一次,后来去严奶奶家,她说已经摔破了,能摔破的话,应该是陶土做的吧。”
“既然是陶土做的,那么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说着丁修节就站了起来,让丁小桥拿着图纸跟他出去一趟,不过因为明天又要去赛百味,一定是要上山采菌子的,只能让丁小楼和五郎七郎一起去,米氏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继续的留在家里。
丁小桥跟着丁修节一路朝着村子外面走去,大概走了二里地,隐隐的看见了几个高大的炉子,有一个顶上还冒着黑烟。“爹,这就是你说的窑场啊?”
“是啊,我跟烧窑的路安小时候是一起长大的,他没有父母,跟着爷爷奶奶的,不过五六岁的时候他爷爷奶奶都死了,后来还是你二姑照顾着,十岁的时候去了下河村的窑场做学徒,我出去的那年才回来,不过我没有等到他窑厂起来就走了。”
丁修节的脸上带着几分对往事的唏嘘,不过语气轻松,看得出来这个路安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关系亲切的人。
果然是如此,路安见丁修节过来连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过来跟丁修节说起话来。丁修节连忙向路安介绍了丁小桥,虽然自从丁修节回来,两人倒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丁小桥倒是第一次看见路安,连忙上前问好。
路安那一张粗糙黝黑的脸上挂着忠厚的笑容,连忙就抓了一个桃子给丁小桥说:“这是家里的桃子树上结的,虽然不大,但是可甜咧,侄女拿去吃!”
丁小桥接过了桃子便有礼貌的道谢,又让路安一阵夸奖。两人寒暄了几句话之后,丁修节就说明了来意,并将那个丁小桥画的草图给路安看了。
路安接过了草图,眉头便皱了起来,不过越看他越兴奋,最后竟然坐都坐不住了!连忙叫着两人去自己拉坯的院子去了。
路安拉坯的院子就在窑炉不远处,这里很大,只有两间土房,别的地方倒是有很多没有墙的棚子。他们三人一进屋子就有一个妇人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她长相普通,年纪看起来也有二十二三了,看起来有些胖,小腹微微挺着,看样子是有了身孕。
路安将这妇人介绍给了丁修节给丁小桥,便吩咐她准备多做几个人的饭便带着两人去了拉坯的棚子里。
丁小桥回过头去看那江氏,见她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一脸的憨厚,不知道为什么丁小桥总觉得这个江氏好像有点不正常,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冒出来了一瞬间,就被她遗忘了,她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到路安那里去了。
汽锅这个东西在现代丁小桥也是只在云南才见过,可以算得上是云南的特有的一种炊具,那是一种用细陶土做的圆形小锅。在锅的下方有一个凸起来的气孔,气孔的高度略略比锅沿要高些,再配上一个不会堵住那个气孔,但是又不会距离那个气孔太高的盖子,就成为了汽锅全部的构成元素了。
这个锅最特别的地方就是那个气孔,因为有那个气孔的存在也导致了这个锅的烹饪手段很特殊。只用将各种食材放进锅里,然后便放在一口冒着蒸汽的大锅上就可以了。
那大锅里的水蒸气会顺着汽锅下面的气孔进去然后一直升到锅盖的地方凝结成水蒸气又顺着锅盖和锅壁流淌下来,而锅里面的食材就靠着这蒸汽水以及那滚烫的蒸汽蒸熟掉。
这样做出来的食物,特别是药膳,不但保存这食物最完整的味道,还大大保留了食物或者药物中的各种营养,在现代的时候,想要在云南吃上一锅正宗的汽锅可是不太容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