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全剧终三日后
天气晴好,温度适宜,梅素婉老神在在的躺在院子中的摇椅上,看着面前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人,她嘴角高高的挑着,眼里却是阴芒外射。
“皇上日里万机,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庙来玩?”
燕涵奕看着女子光洁的额头,嫩白的双腮,那惬意的样子,就想到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眼瞎,就瞎在了她的身上。
衣袖下的大掌是捏紧了又松开,松开再捏紧,阴冷着一双眼问道,“梅素婉,你是不是觉得朕很好耍?”
“不,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耍。”
这话当真是打脸,还打的“啪啪”响!令燕涵奕的脸色更加难看。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梅素婉仍摇着椅子悠闲地躺着,燕涵奕便站在她的一步之遥外,阴郁的瞪着她。
“朕就是死了,也不会将江山拱手送人……”
“你死与不死与我没有关系。至于你的江山……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大燕,似乎就只剩下你眼皮下的燕京了。”
三天的时间,晏寒天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了。
你要问这一杖打的是不是太过简单,有些过家家了,可还真就这样!
本来燕涵奕的兵马就一直节节败退,求援的八百里加急,却一封紧着一封从四面八方涌来!
而燕涵奕又始终派不出将才,也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派人出征,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用大军将自己团团围在燕京城中。
只是他当成铜墙铁壁的燕京,在梅素婉等人的眼中,也不过是从走城门变成飞城门而以。
如今大军屯兵城外,与燕涵奕的大军隔着城墙两两相望!
“我就是带着燕京去死,也不会将燕京留给你们!啊——”
燕涵奕抬脚踢向一旁的桌子,他胸口的郁气,一直无法得以宣泄,这些日子以来,他越发的觉得自己的身体极度不适。
梅素婉没有理会被他踢倒的桌子,只是看着他道,“你爹我给你送回来了,一会你走的时候一并带着吧!”
话落,便对碧瑶摆了摆手。
“梅素婉,梅素婉……”燕涵奕瞬间冲了过来,他两手紧紧抓着梅素婉胸前的衣服,双眼如被血浸了一样,声嘶力竭地吼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嫁给晏寒天?”
梅素婉眉头紧皱,看着燕涵奕满眼的痛苦,她有些好笑,“我‘要’嫁给晏寒天?皇上是不是弄错了?若非当日皇上一心想毁了我,我怎么会嫁给晏寒天?要知道,我打小可就跟你订婚了呢,是你自己不要我的!”
“噗!”燕涵奕猛的吐了口鲜血出来,要知道,她所说的是,是他这非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毁的他肠子都青了!
“那还不是你在做戏……”燕涵奕一直都想不明白,她明明不废,为何不站出来证明?她明明很轻易的就可以让自己改观,却为何将计就计?
当日晏寒天大殿之上说他与她情根深种,当时他确实是信了,可是回头,他怎么想,怎么觉得晏寒天是在放屁,乱扯!
“真是笑话了,我明知有人算计我清白,我还不反抗吗?燕涵奕,你还真当我是废物了?不过,你当不当我是废物都无所谓,有人不当我是废物就行!”
“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嫁一个残废也不嫁我?”
梅素婉看着他如小孩子要不到糖一般执拗着,便笑了,“当日太后大寿,晏寒天不是跟大家说了为什么了吗?”
“放他娘的狗屁!”燕涵奕直接爆了粗口出来,“是,他说的是好像有那么回事,可他存是在混淆视听!当日所有的人都将目光盯在了擎王府,他三个月走一次,走个狗屁!”
梅素婉对着他的双眼似笑非笑,“所以呢?”
“所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嫁给他那个残废?!”
“因为干净!”梅素婉这话说的极轻极轻。
可燕涵奕听到了,还听的很清楚,蓦然间身子一怔,“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可他性情阴郁,杀人如麻……”
“宠着我就行了,没必要对我之外的人和言悦色……”
“啊——梅素婉,我杀了你……”
燕涵奕直接被她这话给气疯了,袖中的匕首被她抽出来,对着梅素婉的胸口就扎了下来。
他抓着梅素的时候,是因为梅素婉让他抓,也是想躲,可不代表她可以放任他胡来!
素手翻转,便捏住了燕涵奕那瘦的只有一层皮的手腕,眉目阴冷,看着他,“想好了再出手,不然,我可不保证下一刻,你还有没有命在!”
“来人,来人,给朕将擎王府的人全数拿下,朕要一个一个砍,砍到晏寒天出来为止……”
燕涵奕大吼,一排羽林军便跑了进来。
“燕涵奕,我刚刚说了,你想好了再出手……如此,你可就别怪我心狠,不念发日我娘与你娘的那点情义……”
手腕一用力,身形一闪,梅素婉捏着燕涵奕的手腕绕在他的脖子上,燕涵奕手中的匕首,便对准了他自己的咽喉!
“哈哈哈……梅素婉,朕赌你不敢……噗!”却在这时,燕涵奕的左肩被猛的射进了一道利箭。
若不是他反应还算是快,向左移了一下,那箭可就直直的射入他的心脏!
梅素婉双眼一眯看向那站在对面屋顶的男人,随后冷哼一声,无不嘲讽的说道,“你的同盟,先舍了你……”
“韩玉山!”
燕涵奕伸手握着箭柄,竟是生生将箭给拨了出来!
鲜血如注,可他却已顾不上,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那立于屋顶的身影。
“抱歉,我想射的并不是你……”
“放你娘的狗屁!她特么的在我右边,你往左边射……来人,传令下去,该杀的人,一个不留!”
“燕涵奕,你看看你的手掌……”
突然,韩玉山竟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
燕涵奕下意识低头,却见掌心一片漆黑,而他身上的血,也从鲜血变成了黑色!
“你……卑鄙小人,说好的,你去对付晏寒天……”
“哈哈哈……对付晏寒天?不不不,对付晏寒天没意思,唯今之际,只要杀了你身后的女人,不用对付晏寒天,他自己就会灭亡了,所以……”
“所以,我亦成了你的绊脚石?”
“不错,你死了,大燕亡,梅素婉死了晏寒天亡,剩下的江山,便是我大韩所有,我何乐而不为!”站在屋顶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入怀。
梅素婉心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
可看到他的动作,再加上风向……
梅素婉便明白了,目色一凛,手腕翻转,燕涵奕手中的匕首就到了她的手中,随后被她狠狠的打向了韩玉山。
只是仍就晚了一步!
韩玉山手中的药粉,如细雨一般被他散开!
秋风吹过,一众羽林军瞬间倒地,口吐白沫,再无一丝战斗力。
燕涵奕的脸上在那一刻就被梅素婉扔上了一个湿布巾,看着这一幕,他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
笑的他东倒西歪,笑的他泪涕横流。
而这时,碧瑶已着人将燕肃抬了过来。
早前就已经安排人,将他送回来了。
燕涵奕看着燕肃,却是眼神复杂,而燕肃只剩下一口气,看到他如看到愁人一般,抖的向筛糠一样的手指,直直的指着燕涵奕,“还……还……还我江山……”
梅素婉没再理会他们父子,却是将目光移向了对面的屋顶。
屋顶上,韩玉山双眼闪着诧异,除了羽林军中毒倒地外,王府中的人并无异样。
尤其是他对面的女人。她给燕涵奕盖了个布巾,可她自己并没有,怎么回事?
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却见梅素婉顿时飞身而起,双手戴着金丝软套,一柄白玉短笛如利剑一般刺向他的咽喉!
韩玉山回手拿剑隔开,二人便打在了一起。
越打,韩玉山越心惊,越打越吃力,渐渐的他便只省下防手的份了。
韩玉山心道不好,刚想跑,却见梅素婉高高的挑起了唇角,倏的向后窜去。
韩玉山心下大喜,也不去想梅素婉为何要撤还露出那么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是足下一点,便往后逃去。
“砰!哗啦啦……”
韩玉山竟是一个狗啃泥就摔在屋顶,随后如滚雪球一样向下滚去……
只去却头朝下挂在了半空。
他双目赤红,手中的长剑挥向那锁在脚上的细线,可该死的,却怎么也没有砍断!
屋顶上,梅素婉脸上挂着一抹邪气的笑容,她的手中,正扯着一条极细又晶亮的钢丝。
“跑……我若不想让你跑,你跑一下试试!”
“梅素婉,你卑鄙!”
“哈哈哈……我卑鄙……我再卑鄙有你卑鄙?”
梅素婉飞身而下,而韩玉山也落到了地上,却是再次欺身而上,手中匕首直刺梅素婉胸口。
梅素婉冷哼一声,“你确实武功了得,你的谋略也确实到位,可惜,你遇上了我跟寒天,韩玉山,你千不该万不该生了动小宝的念头,不然你的西韩或许还能多挺几年!只是你该死,你竟动了小宝……”
“无毒不丈夫,梅素婉,我杀不了你,我却可以与你同归于尽!”
他多年来的隐忍,多年来的畴谋,全都毁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他恨,他恨不得喝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
“与我同归于尽?常山你还不够那个资格!”
梅素婉目色一冷,不再与他玩耍,达摩加近身搏击,只一招便将韩玉山踩在了脚下,手中的短笛直刺入他的左胸!
“素婉……小心……”
随着一声女子的高呼,梅素婉的身子被猛的推了一把,可却还是晚了一步,一股粉末扑来,梅素婉的双眼瞬间便失去光明,更是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猛的抱住,随后耳边传来“扑哧”一声,梅素婉的心顿时一紧,回手短笛狠狠的刺去,随后抬脚将人踢飞。
于此同时,韩玉山带来的人也全数冲了进来,碧瑶发出信号,自己的人也从四周出现,转眼王府里便打成了一锅粥。
“梅素蕊,你怎么样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一刻竟是梅素蕊跑了出来,也没有想到,她竟为自己挡了一刀。
“素婉,我……我……怕是……”
“别胡说!”梅素婉双目不住的流着泪,那厢碧瑶已经没命的缠上了韩玉山。
“你还能再挺会吗?”梅素婉摸到了梅素蕊的手,只要给她一柱香的时间,她就可以看到东西了。
“好!”梅素蕊手捂着左侧肚子,明明眼睛就要闭上,却还是应了一下。
梅素婉便坐到了她的身边,撕下自己的衣角,开始擦式眼睛。
是石灰粉!
韩玉山是算准了自己会屏自己呼吸,却不能闭上眼睛!
可这时,梅素婉却闻到了浓浓的烧焦味,“发生什么事了?”
“起,起火了……”
梅素蕊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晕眩传来,她便知,自己怕是不成了。
“素婉,我……我怕是不成了……但是,但是求你帮不要告诉紫幽……你,你就说,我,我去了很远很无的地方……素婉……素婉……小的时候,我们欺负你……其实,其实是因我们嫉妒你……素婉,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这话,留到要进棺材的时候再说吧!”
却见梅素婉红肿的双眼,伸手点住她身上的几处穴位,塞了一个瓶子给她,“感觉不好就吃一粒,如果你可以,就先把伤口给我勒住……”
话落,梅素婉已经飞身而去,直奔被碧瑶打成猪头的韩玉山。
“不扒了你的皮做鼓,我就不是梅素婉!”
——
如果给韩玉山一个重生的机会,他想,他再也不要遇上梅素婉这个女人,他恨她,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可没有人知道,在他恨她的同时,却又极欣赏她。
不过他比任何人都理智,也可以说女人在她的心中,或许占的份量太轻,所以,他将那一丝丝苗头,早早的掐死在萌芽之中。
可此时,他四脚皆断地倒在血泊之中,那女人眼中的恨意一点没减。
他却笑了,解脱了,他终于是要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