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解除了,叶亦欢这才想起来自己买的两大袋子东西被随手弃之,等她再回去找的时候,自己买的食材早就已经被人顺手牵羊的拎走了。
叶小瑜忍着笑走上来挽住她,“走吧,我陪你再去买一次。”
叶亦欢推着购物车走在超市里,叶小瑜就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两姐妹闲聊着在超市里逛起来恧。
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少之又少,记忆里她压根儿没怎么和叶小瑜一起逛街,唯一有那么一两次还是被吴茵撺掇的,她实在是经不住烦,这才答应和叶小瑜出去一起逛街。
老实说,她和叶小瑜长得还是有那么点相似的,只是叶小瑜偏恬美明媚,而她则属于薄凉淡漠的类型溲。
两人百无聊赖的逛着,叶亦欢忽然就想起了方才和她争执的许扬,停下脚步看着她,凝重道:“刚刚那个许扬,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路叶小瑜都在尽量找话题避开这个问题,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叶亦欢揪了出来,咬了咬唇,佯装没事的哈哈笑起来,“没什么啊,就是一个朋友而已……”
一个朋友?如果只是朋友,许扬会那样羞辱她?
叶小瑜无奈的看着叶亦欢怀疑的眼神,只好避重就轻道:“就是……那个……我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挺喜欢他的,然后他有喜欢的人了,就这样……”
叶亦欢仍然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就这样?他是什么人啊?”
“当然就这样啦!就是……我在美国的一个同学,也是学心理学的,催眠术用的特别好。拜托,姐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这眼神像我学催眠时候的那个英国老头儿,对了,你可别盯着我眼睛看,当心我催眠你!”
“拉倒吧,就你那技术。你忘了你上高中的时候迷上了催眠术,然后把同学叫回家来要给他们演示一遍,后来被你催眠的那个女生在你床上躺了二十多分钟,你同学都被你唬的一愣一愣的,结果那女生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叶小瑜你再让我装下去,我就要尿在你床上了!’”
其实那时她还在上大学,周六的时候回家拿衣服,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没想到当年只是把催眠术当游戏的叶小瑜,今天真的成了一位优秀的心理咨询师。
一说起她的囧事,叶亦欢就忍不住笑起来,叶小瑜也有些挂不住了,一脸正经道:“我跟你说啊,我现在不用让人装了,我真的能催眠了……真的,哎,姐你别走啊……”
姐妹俩从沃尔玛再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叶小瑜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便提出了送她回家。
到了陶然雅居之后,叶亦欢本想留她吃顿饭,可是叶小瑜却摆手拒绝了,她一会儿还要去找许扬一次,不管怎样,她得搞清楚一些事情。
叶亦欢见她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留她,叮嘱了两句便道别离去了。
叶亦欢回到家的时候,凌南霄还没有回来。
她一个人张罗着做好了饭,正要上桌的时候,凌南霄才踩着点回来了。
说实在的,凌南霄每次回家都特别会拿捏时间,总是在她刚做好饭就回来了,因此等待他的一直都是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
叶亦欢探出头看了他一眼,温婉浅笑道:“你回来啦,饭已经好了。”
她说着便从厨房里跑出来,笑吟吟的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凌南霄看着她贴心的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又走上去踮起脚替他解领带。
他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心里仿似有一条暖流划过,流经至四肢百骸,温暖人心。
凌南霄以前也无意间听手下的员工说过,每天晚上回家之后都会有温柔的妻子笑着迎接他,尽管工作了一天很劳累,可是在看到了妻子的娇颜时,却觉得再累一点也值得。
知足常乐,说的是这种感觉吗?
叶亦欢淡笑着解着她的领带,他现在已经和几个月前大大的不相同了,回来的时候不会冷眼看着她,就连他身上也不会在有那种刺鼻的来苏水味。
这应该也算是好的改变吧?
叶亦欢含着笑,葱白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不时扫在他的皮肤和喉结上,她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棉质睡裙,从凌南霄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她若隐若现的沟壑,一时只觉得喉头和唇上一干,随即脸色僵硬的退了一步,嗓音黯哑道:“我自己来。”
他现在总觉得叶亦欢的手上像带魔力一般,一触到他就会有种一样
的感觉。
凌南霄脸色复杂的解着领带,叶亦欢蓦然瞥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男士婚戒,心上猛地一疼,怔愣了片刻后,默默地转过了头。
他现在还带着和申恬的结婚戒指,是说明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接受她的吧。
而且他对她的动作,似乎还是很反感……
叶亦欢神色黯然的走向餐桌,凌南霄蹙眉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疑惑了一下,抬手才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是当初准备和申恬结婚的时候买的,按理说他自己就是一个珠宝设计师,又是一个珠宝公司的执行官,自己的婚戒当然应该亲自设计,由自己的公司来操刀制作。可是由于当时申恬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如果再不抓紧结婚,那么很快就会显怀,媒体一定又会大肆宣扬,所以只好选了个还不算差的日子,匆匆忙忙就准备结婚了,甚至连婚戒都是买了梵克雅宝的现成品。
后来申恬和叶亦欢出了车祸,申恬被确诊为植物人之后,他的责任感和良心上都过意不去,便把这枚戒指戴在了手上,只当是在为申恬做祈祷。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没有把这个小小的细节当回事,以前甚至把它当做给叶亦欢耀武扬威的道具,看到她黯然神伤,他心里也会觉得十分畅快,可是现在,他却很少再这样想了。
凌南霄郁卒的按了按太阳穴,走到餐桌旁坐下吃晚饭。
叶亦欢一口一口的扒着碗里的米饭,视线落在他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嘴里的饭菜一时也变得索然无味,许久之后,她忽然闷闷地说:“学校最近工作很忙,你不用再去接我了。”
她明明只是想告诉他一声,话说出来却难免带了点赌气委屈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受到冷落的孩子一样。
果然,凌南霄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你学校有什么事?”
“我最近要家访,所以可能回来的会有点晚,你不用再……”
凌南霄不由分说的打断她的话,语气清冷的容不得拒绝,“把你每天家访的地址都发给我,我派车去接你。”
她现在是被人盯上了,随时都会有危险,更何况现在的社会这么乱,前些日子才出了护士给人上门打针却遭到了奸杀的新闻,她去家访也未必就安全,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难免会被一些图谋不轨的人盯上。
他最近也很忙,忙着拍摄画报,忙着设计图,忙着和邢漠北的竞争,还忙着要盯紧邢漠北的一切动向,因此没有时间亲自去接她,只能派车去。
他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不过据他了解到的消息,邢漠北最近似乎要去英国一段时间,这倒也好,省的他再纠缠叶亦欢。
叶亦欢抬头看着他坚持决然的脸色,并不知道他是在为她考虑,只当是他向来独到专行惯了,便也不再推脱什么。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凌南霄和叶亦欢两个人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她每天要写教学检查的报告和家访记录,而他则每天都在书房里埋头搞自己的设计图。
关于和邢漠北要相互出作品这件事,凌南霄并没有告诉过她,一来是不想让她偏心,二来大约是出于男人的虚荣心理,他总想着把邢漠北一举击败后,再带着成功的消息凯旋而归,届时里子面子都有了,再跟她说也不迟。
叶亦欢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变化,具体的改变,是在她有一天突然发现凌南霄手上的戒指不见了。
他终于能放下申恬,选择要接受她了吗?
这个认知让叶亦欢的心底那抹希望又再次熊熊的燃烧起来,对自己的未来也充满了希冀。
这样静和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星期,他每天下班都会有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和一个温婉的女人等着她,凌南霄愈发觉得就这样一直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
凌南霄气闷的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一点半了,而自己身边还是空空如也,那个女人居然还在忙工作!
没错,他最近觉得这样安静和睦的气氛实在是难得,唯一不好的就是,每天的肉上桌太晚!还没等吃就该睡觉了!
每天晚上身边躺着一个娇柔温软的女人,可是都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就算该做什么,也不能再把她从睡梦中拖起来吧?!
他郁卒的看了看窗外浸凉
的月光,直到闹钟已经走到了凌晨一点半,凌南霄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心里那份郁结之气,和隐忍了一个多星期蠢蠢欲动的情绪。
几乎是没有一刻犹豫的,凌南霄掀开被子便下了床,大步走向书房,又急又凶的打开了书房的门。
叶亦欢正趴在字台上写家访记录,接连几天的工作已经让她累得眼都睁不开了,这会儿凌南霄就像一个活土匪一样的闯进来,吓得她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你……你怎么还没睡?”
叶亦欢仰头看他,却见凌南霄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径直朝她走过来,直接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干……干什么啊!”
“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