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擎从烟盒里摸到一根烟抽出来,细长的眸子微眯着,盯着白色的香烟,蓦地想起舒舒抱着他说的那句话,只是握着那根烟并没有点燃,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眸色跟着深邃了几分,徐徐地出声,“苏子航,你就真的以为你外公和太姥爷可以护你一辈子?”
苏子航冷笑,“你是以为没有沈家,我苏子航就活不下去了?”
沈天擎轻笑,“难道不是吗?你最好祈祷你太姥爷一直身体健康,好好侍奉他,别整出一堆事来,你应该知道,不是顾忌他们,你现在应该在什么地方。犯”
苏子航堵得无法出声,似乎有毒蛇咝咝地缠住了他的呼吸,勒得太紧,一口气也透不出来,紧握的拳头骨节交错作响。
沈天擎抿了抿薄唇,“也不要再找舒舒,我警告你,以后你每做一件这样的事,都会付出一些代价,一直到你还清为止。慌”
“舅舅好大的口气,不愧是财经巨子,我就是要和她复婚,不知舅舅让我付出什么样代价?”
“话别说满了,事也别做绝了,记住,给自己留条后路。”沈天擎眸色幽邃地盯着地板,声音一落,摁断了电话,两手插在兜里,站了一阵,拉开门出了卫生间。
舒舒依然在熟睡,洁净的脸庞如初生的婴儿,纯粹地没有一丝杂质。
他站在床前,抬手将遮在她脸面上的发丝抚开,紧紧地拢在她耳朵后面,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久久停留,静静地看着,指腹轻揉了一下她微肿的眼泡,视线停留在她微垂眼睫下的淡淡暗影…
她最近都没有休息好,气色不怎么好。
沈天擎正看得出神,一旦真的打官司,他还是有一些顾虑,七年的事有几个小的疑问,至今还没有弄清楚——
舒舒感觉到脸上什么东西弄得她痒痒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男人熟悉的五官在她眸底一点点清晰起来,她一转身,看到他两腿修长,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站在那里,格外挺拔。
“醒了?”沈天擎鼻息重了一下,指腹触碰着舒舒的唇角。
舒舒点头,呆呆地看着沈天擎,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怎么突然在这里,眼神里是藏不住的低落和忧心。
沈天擎坐到床头,凝视着舒舒。
舒舒翻身起来,穿了鞋子抬眸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刚站起来,突然被沈天擎抱在怀里,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这个突然的拥抱。
沈天擎两腿将她的腿夹紧,抬眸看向舒舒,手捏紧了她的手,“你舅舅在那里,先在这里休息一阵,晚上我们再去换她。”
说到晚上舒舒有些惭愧,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沈天擎指腹揉着她指节的地方,“我们之间的第二次,就是那天你揪着我的领带不停地说‘沈先生,我昨晚梦见你了’,那天是真醉了还是借酒壮胆?”
“……真…真醉了…”舒舒看向沈天擎,不知道他突然提这个做什么,醉是醉了,醉的不是很彻底,记忆还是有的。
她红着脸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太过复杂完全理不清楚,只知道每一次看到他,就胸闷得厉害,大概那就是男女之间的磁场吧。当他每一次靠近,身体和心都是颤栗的,做梦也能梦见那样,或许心灵深处对他有某种渴望,当他后来将她抱紧在怀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很动容……
沈天擎抚摸着她的脸颊,眸色深邃,“到底梦见了什么,作为你梦中的主角,我是不是有知情权?”
“……”舒舒有些难以启齿,耳根通红,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梦见和他那个什么了吧?当时,我和他,介于熟悉和陌生之间,梦到那种事,也太不矜持了一些。
“不好说吗?”沈天擎眸色幽邃了几分。
“……就…就是梦见你而已,没什么。”舒舒舌头有些打结,两颊酡红,错开了沈天擎的视线。
“只是梦见我有这么脸红,嗯?”沈天擎声音低醇得像窖藏的红酒,听得舒舒浑身战栗,低了头,不自在地别鬓发。
“梦里我把你怎么了?吻了你还是压了你?”沈天擎攥紧舒舒的手,站起来,低头望着她嗫嚅的红唇,凑上去。
舒舒害怕舅舅突然过来,慌忙从他手里抽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沈天擎薄唇吻着她的掌心轻咬她的指腹,感觉她心情不像刚才醒来那样低落,咬了一阵,遒劲的手臂揽过她的腰搂紧,“我打算让
哈恩今晚送贝贝和宁宁过来,或许阿姨会早点醒过来。”
舒舒抬眸看向沈天擎,一阵感动。
沈天擎轻笑了一下,松开手,动了动一ye被舒舒枕着的手臂,“抱起来挺轻的,晚上却压得人手臂发麻,再陪我睡一阵吧。”
舒舒心想睡一阵也好,现在舅舅在那边,白天不睡,晚上又像昨晚那样睡迷糊了要是有个意外怎么办。再说,他估计一晚上没说。
她看了一眼沈天擎,脱了鞋子上了床。
沈天擎侧身躺着,将舒舒抱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右臂,左手隔着厚厚的纱布抚弄着她的脸颊。
“不是要睡一阵吗?”舒舒看着沈天擎。
沈天擎阖上眸子,在想姬唐将事办的怎么样了。
舒舒看见他眉头轻拧,忍不住伸手抚平。
沈天擎没有睁开眸子,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哑,“别闹,要不有你受的。”
舒舒红着脸,缩回了手,靠在他怀里,鼻息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却和他身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等沈天擎睡熟了,她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没有穿拖鞋穿着棉袜子踩在地上,摸兜里的手机,没有摸到,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位置,轻轻拿起来走到了卫生间,轻轻地带上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站在里面要打电话,翻开通话记录,看到了苏子航的号码,通话时间七分二十秒。
她看了一眼,删除了那个号码,站了一阵,感觉浑身的骨头有些犯困,大概是昨晚睡得不舒服的缘故,坐到了马桶上,咬着下唇,拨通了柏晓的号码。
听到柏晓的声音,她紧张地问,“最近A市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吗?”
柏晓慵懒地躺在大厅沙发上,“什么叫特别的?”
舒舒声音小了几分,“就是我和沈天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