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堂主小心了,你也来接我一招!”
赵禹朗笑一声,双掌一拍之后陡然错开,左手搭住李天垣脉门,右掌横挥切向他的脖颈,劲力骤然一吐。
李天垣手腕上传来火烧般的灼痛,劲力登时瓦解了大半。他劲力使老,退无可退,被赵禹拉住胳膊俯冲而下,就好像自己撞上切向脖颈的一掌。
“魔君手下留情!”
殷天正再也按捺不住,纵身冲上前来,想要救下李天垣。
赵禹招式疾变,由横切转为斜抹,手掌印在已无力招架的李天垣后背,柔韧劲道骤然一推。李天垣只觉一股莫大力道裹挟着他的身体,狂风一般卷向后方!
眼见到李天垣撞向自己,殷天正未免伤着师弟,忙不迭撤回数成力道,手臂环抱起来接住李天垣。李天垣身体蕴含庞大力道,饶是殷天正内功深厚无比,投鼠忌器之下,蹬蹬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
旁人不知内情,只见到赵禹一人竟将天鹰教两大高手都给逼退,众皆大哗。
殷天正轻轻放下李天垣,老脸禁不住一红,说道:“多谢魔君留我师弟一命。”
赵禹力战之下也有几分疲累,闻言后摆手道:“是李堂主承让了。我今次来,意在化干戈为玉帛。少林僧人劫去令郎,此事出乎我的预料。鹰王或生误会,在所难免。大家开诚布公来谈一谈,当下最要紧是救回令郎。此番责任在我,五行旗义不容辞,也需要鹰王助我一臂之力。”
殷天正脸色一肃,将赵禹请入大营中。他已经认识到,眼前这年轻人无论是武功还是胆色,都堪与自己比肩,原本心中还有几分前辈对后辈的俯望姿态,也荡然无存。
赵禹昂然入营,将自己针对少林的计划和接应天鹰教入淮南的意图,一并讲出。
殷天正统领天鹰教,扬威武林数十年,深谋远虑远非殷野王可比。听到赵禹的提议后,他皱眉沉吟道:“若魔君是为了搭救我儿子,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明教与六大派矛盾本就尖锐,若再因此事将矛盾激化,剑拔弩张的形势,对咱们明教大业有害无益。”
赵禹详细的意图,自然不好与殷天正细细分讲,便说道:“这世上向来没有以德服人的道理,哪怕今次软语相求,委曲求全,也不能消除正派武林对明教的成见。既然如此,不如开始就摆出强硬姿态,他们日后若敢再动什么邪魅心思,先要好好思量一番!”
殷天正本就非忍气吞声之辈,只是近年来天鹰教窘迫的形态,加上年事渐高,气性渐渐沉稳。此时听到赵禹激昂的语气,拍掌道:“江湖越混,胆气越小。魔君胆色已经超过了我这老家伙!嘿,若换个十几年前,武林中有哪个敢打我天鹰教的心思!”
他虽同意了对付少林的计划,讲到天鹰教转移时,又忍不住犯起了踟蹰。俗话说,人离乡贱,天鹰教的根基在江南,虽然被海沙帮的张士诚步步逼迫,殷天正仍不忍放弃这根基之地。但他自己也知天鹰教若再逗留此处,只有覆灭一途。虽然赵禹接应他们前往淮南,未必就是存了什么好心思,却总算是一条活路。
沉吟了良久,他才开口道:“殷某向来不求人,平生也不曾欠过哪个莫大人情。今次魔君助我天鹰教逃脱桎梏,我便如你所愿做滁州北部屏障,帮你对付刘福通,偿谢大恩!”
赵禹被点破了心思,也不觉得尴尬,干笑两声后说道:“鹰王是个明白人。”
听到这评价,殷天正感慨无比。岁月流逝,人事转移,如今的江湖,再非往昔,应该要换个主人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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