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李黄山一脸凝重盯着赵禹,沉吟道:“你所说的五姑,长得什么样子?除了这标记,你还知道什么?”
见李黄山表情不似作伪,赵禹才确定他的确不知道何太冲小妾这个同党的存在。不由得大感头痛,看来这个所谓的天魔教组织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密得多,成员之间都互不知晓。
不过,这倒给他提供了一些便利,因此便说道:“五姑自然是极美的女子,风情万种我见犹怜。你连五姑生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我来帮你?真见鬼,她只告诉我画出那个标记你便明白了,哪知道你要做什么勾当!”
李黄山听了这懵懂回答,眉头紧蹙。他自然不会轻信这身份还未证实的昆仑派弟子,也从未得到过会有援手的指示,甚至不知道主上在昆仑派有什么布置。但若这詹冬有问题的话,怎么会晓得这个隐秘至极的标记?而且以美色诱人向来都是主上惯用的手段,有个什么美艳动人的五姑潜伏在昆仑派也不足为奇。
莫非,是因为自己久无建树,主上才用这个法子暗示对自己的不满?一时间,李黄山心中涌现出诸多念头,方寸大乱。
赵禹冷眼旁观,察觉到离黄山的表情细微变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境渐渐稳定下来。那个标记,乃是他昨夜从那阁楼中一个废纸篓里无意间发现,最初并未太过在意。但过后又仔细观察这标记,渐渐有了一些发现和猜测。
这个标记,线条繁复蜿蜒,极似佛家密传典籍中六欲天魔王波旬的显像。魔王波旬是留梵天主,虽然皈依佛门,但却引人误入歧途而被称作天子魔,也即是天魔!
元廷上下虔诚礼佛,赵孟頫父子书传当世,便有许多异域番僧求其书写的佛经以为传世之宝。赵禹自幼耳濡目染,对密传佛教诸多传颂秘闻也耳熟能详。察觉到这标记的隐意后,心中便萌生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这天魔教中的“天魔”即是指天子魔波旬?
这猜想虽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无可能。当今佛教大昌,就连明教都衍生出弥勒教并白莲教的一支。而且观这天魔教的行径,不正是热衷于导人误入歧途?
赵禹的猜想,从李黄山的反应得到证实,但依然无助于推测这天魔教的内情。他大咧咧拍着胸脯保证道:“无论李堡主你要做什么罢,既然五姑吩咐了,我都会帮你一帮。我的本领,你也见识到,比那沽名钓誉的宋青书靠谱得多!”
李黄山听到这话,心思蓦地一转,暗忖道正是如此,且不论这人到底是个身份,本领还是不凡的。反正自己这里只要不透露机密,大可以将这詹冬当作一个强力打手。这般一想,他心绪大定,点头道:“詹少侠既然这样说,老夫也不再客气。只是那标记,还有我和五姑的关系,你切不可在人前提及!”
赵禹自然大点其头,表示道:“这是自然,师父他老人家对五姑钟爱无比,若让他晓得了五姑在万里之外还有你这旧相识,你这小小李家堡可禁不住我们昆仑派上下的怒火!”
听这狂傲年轻人两句话便将事情引到男女之情事,李黄山冷下脸,沉声道:“詹少侠慎言!老夫这半生都洁身自好,与五姑的关系也绝非你所想的那般!我们是因志同道合的理念才……”
他陡然收声,暗呼好险,眸子一转又说道:“詹少侠既肯热心助我,不知可否再潜回滁州去刺杀那小魔君赵无伤?”
赵禹小眼珠一翻,冷笑道:“李堡主这是讲笑话吧?我虽听了五姑的话来助你,也不可能将自己小命给搭上!若非我这昆仑派的身份,上次在滁州都未必能走脱,怎么可能再去以身犯险!”
李黄山干笑两声,对这状似愚钝狂妄实则又有几分小聪明的昆仑派高徒倍感无奈,无奈道:“那詹少侠就留下吧,我也不要你做些什么困难事,只要帮我约束一下外间那些江湖人士就好。”
“这没问题,哪个不听话,我手中剑可不答应!”赵禹大声表示道,他也不求刚刚接触就探出多少秘辛,但既然这阴谋或牵涉自己,必不能让其如愿!
再回到宴席中,气氛已经渐渐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后,李黄山起身大声道:“承蒙众位江湖朋友厚爱,今日在敝处齐聚一堂,老夫先敬诸位一杯,请满饮此杯!”
听他这般说,众人皆知戏肉要来了,纷纷停止谈论,站起身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