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影这副模样,她并不意外。他本就是个言行不拘于礼数的人,常常会做出些不说‘惊世骇俗’,却也绝非常人会做的事。所以飞到房顶上喝酒,还引来了一群丫鬟围观,倒也不足为奇。
只是今天的他,看上去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
“冰琴!”
白浅欢一声令下,隐身在暗处的冰琴立刻现身,恭敬地立于一旁,听候差遣。
“带我上去!”指着玄墨影所在的房顶,白浅欢吩咐道。如果说这一世的重生让她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那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懂武功这件事。遇到了坏人,她虽然也能比划出一些武功招式,可没有内力的支撑,那些毕竟也只能算是‘三脚猫’,毫无实用可言,就更别说‘轻功’了。
“你上来做什么?”
看到突然出现在红瓦房顶的女子,玄墨影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却并不见昔日的厌恶冷冽。
下面,秋韵早吩咐了那些丫鬟们去各做各的。总算,‘热闹’了近一个时辰的院子清净了下来。
白浅欢默然不语,只从他手中夺过酒壶,也不用杯子,竟对着酒壶口端饮进一大口酒,动作是女子少有的豪气。
见她这般,玄墨影愣了愣,随即一脸沉色地夺回酒壶,冷笑间讥讽道,“怎么?堂堂的定国侯夫人,连酒都喝不起,还要靠抢的吗?”
白浅欢并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言道,“你若是有什么难言的心事,可以现在说出来。放心,我保证守口如瓶。”
玄墨影又是一怔,转过头来看着她柔静的侧脸,说不上心中那浅浅的悸动是为了什么。
犹豫了片刻,他话音深沉地开口,“为什么有的时候,越是想逃离的东西,越是有人要硬塞给你呢?总是有那么些自以为是的人觉着,他们所谓的‘安排’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他们却从来不曾去关心过我真正想要什么。”
听到这里,白浅欢已明白个大概:他说的应该是他的家人。这一世,她同样有一个失败的家庭,爹不亲,娘不爱,姨娘算计,庶姐庶妹更是比之陌生人还不如。所以,现在这个‘白浅欢’没资格去劝慰他什么。
可是身份换成了前一世的花映雪则大有不同。与白浅欢生活的环境有着天壤之别,前世的花映雪生活在一个幸福又温馨的家庭里。她的父亲很爱她,不曾因为她是女孩子就歧视她的潜能。父亲尊重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包括自小习武,包括长大后随军打仗,他从来只是微笑着予以鼓励。她的娘亲,虽然只是个平凡的妇人,却是这世上最温柔可亲的人。爹与娘亲,痴痴相恋了大半辈子,感情好得令人欣羡……
“其实,很多时候,人与人的交往都是相互的。你的烦恼,或许是因为你从不曾真正地与他们交流过。你说他们将你不喜欢的事情强加在你身上。那么我问你,你对他们又曾做过些什么呢?你又何曾真正地去了解,去体会过他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