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眼,却将男子看得脊背发寒。
似乎,她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屑。这是……他的错觉吗?
“看来,你还算听话,我给的丹药都按时吃了。”苏玉卿松开他的腕脉,随手将用过的绢丝手帕丢到了林子里。
男子看着她将手帕随手丢弃,顿时哭笑不得,这个女子倒是记仇的很。
“谁也不会嫌命长。”男子温润一笑,和气的回答。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脸庞,透出几分亲切来。
“你就不怕我毒死你?”苏玉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男子黑眸中华光迸出,又瞬间隐没,他呵呵一笑,道:“你不是那等出而反尔之人。”
苏玉卿放下竹篓,从中取出白棉等物,又取出一些药粉,一样样的摊开来,摆在他面前,耐心的说道:“这是白棉,这是铰剪,这是棉布,这是血参粉。你先用白棉沾了血参粉涂在伤口处,记住,将这些全部涂上,然后用棉布扎紧,一定要扎紧,千万不能使伤口渗血,这铰剪的用处无需我说,在包扎伤口前,将这粒丹药吃下去,以防疼晕了。我现在去采些草药,为你再制些丹药,在我回来后,你需得完成我交待的事,若让我看到你衣衫不整,我就毒死你。”
说完,苏玉卿拎着竹篓,头也不回的走了。
男子怔怔地盯着手中红色的丹药,不由咽了口唾液,对她的威胁亦是哭笑不得。从昨夜到现在,她对他冷言冷语,不仅如此,还动辄挖苦讽刺,更甚者,便是一再的威胁他。最可怕的是,他不仅不动怒,反而有点上瘾。
想到这里,他不再多作考虑,毫不犹豫的将丹药放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不多时便起了效果,浑身经脉如沐春风,极为舒爽。他知道,这药在滋养他的经脉。这丹药,竟比他以前吃的那些千金难求的药更加的有效。
他看着眼前摆着的几样物什,不由蹙眉,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流亡之中,身受重伤也是常有的事,只是此次伤在腹部,这一个人包扎伤口实在不易。
等苏玉卿回来之时,他刚刚披上外衣。
苏玉卿看着露在外面的棉布和男子的胸膛,不由皱了皱眉头,把脸别向一边,恼怒的道:“你刚才没听到我说的话么?真想试试毒发身亡的滋味?”
男子苦笑,略带喘息地道:“抱歉,我已经尽力了。”边说着,边为自己系好了腰带,“可以了。”
苏玉卿转过头来,看着他身上已经被血渍浸染的黑衣,轻轻蹙眉。这个男子定是勋贵高门子弟,平日里一日换上两三套衣饰都是常有的事,何况如他这般洁癖之人。而这染血的黑衣,他已从昨日穿到了今日,想来,也是个能吃苦的。
见他已穿戴整齐,她重新走回他身边,取出银针道:“你所中之毒极深,毒性已入骨髓,想彻底清除极难。除了药物之外,还需得针灸之法。”
男子点点头:“你只管治疗就好。”
苏玉卿微微颔首,一针扎入他的血海穴,疼得他顿时冷汗直冒,却极力咬牙忍着。苏玉卿看他疼得厉害,唇畔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也不多做停留,又取出一根针,扎入另一条腿的血海穴上,顿时,他疼得倒抽了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