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大的身躯笼罩在她上方,周身流露出凌厉冷酷的气息,他又变成了那个油走在地狱的恶魔,疯狂而残忍。
“你可以试试看。”平静得毫无起伏的声音,但她就是从中嗅到了狠戾和血腥的气息。
她身体僵直地躺着,没有说话。
“神话里面,哪吒曾经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你若敢伤害我的儿子,我会用拆信刀将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还给咱们的儿子……”
他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模拟着刀片的动作,狠狠一刮,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手指用力攥住身下的被单。
“这么一点痛苦都忍不了,又怎么承受割肉剔骨的痛呢……别想着耍花招,否则,我会让莫家一起给我儿子陪葬,我,说到做到。”
他阴冷的声音弥漫着疯狂、狠辣,就如最毒的蛇缠上她的身体,咬住了她的喉咙,掩藏在心底的恐惧渐渐苏醒,她惊骇地瞪着眸子瑟缩,即使理智告诉她,不要这么没出息,可是她控制不了身体的本能。
“害怕了?这才对嘛……做我的女人,就应该听话一点。”他轻佻地笑了两声,周身骇人的气势陡然消散,就好像刚才那个残暴嗜血的恶魔只是她幻想出的一般。
莫凌咬着牙,一言不发。
他是喜怒无常的暴君,永远不要相信他偶尔流露出的温情,那不过是他制服她的手段而已。
“保护好孩子,嗯?”他语调微微上扬,捏了捏她的下巴,示意她回答。
她心底即使有再多不甘,此刻也只能选择隐忍,她以他能感知的弧度,微微点了点头。
“乖。”他抬起她的下巴,奖励般地吻上她的唇。
她就像一只木偶,任由他摆弄。
她这副无趣的姿态,更加激起他强烈的征服*,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将她撕裂,狠狠地毁掉,但理智又在提醒着他,她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不能伤她……
最终,他将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化作狂暴的吻,掠夺着她的甘甜,在她全身留下他的印记,眼看就要做到最后一步,他骤然将她抱紧,头部抵在她的脖颈间,低沉黯哑的声音气息紊乱,“睡觉。”
莫凌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几分,后背紧贴的那具胸膛滚烫炽热,硬邦邦地硌得她难受,难以启齿的地方被他咬出血印,很疼,她咬着牙隐忍,一动也不敢动。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背后那个男人紊乱的呼吸才变得平稳,环在她腰间的双手也松了松,她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这代表她今晚上已经安全了吧。
但是被人这样抱着,她根本睡不着,一个姿势维持太久,感觉很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体,打算变换一下姿势,没想到只是细微的动作,也被那人察觉了。
“快睡。”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下巴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
她趁机活动了一下肢体,变换了一下睡姿,轻声说道,“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他明白她说的是被他替换掉的避孕药,淡淡道,“放心,不过是普通的维生素,对你的身体没有影响。”
莫凌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身旁的位置已经空荡荡,一片冰凉,她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怔怔地望着穆念琛的照片发呆,他笑得那么温暖,就好像在安慰她,她眼睫一颤,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一把抓过他的照片抱在怀中,难受地抽泣。
她哭得很伤心,眼泪不停地掉,却压抑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她胸膛急剧起伏,脸颊憋得通红。
“念琛,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弄掉,还是留下?
这是强/歼犯留下的孽种,她断然不想留下,但是如果弄掉他,那个男人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莫家。
她绝望地哭泣。
“对不起,念琛,都是我的错……”
要不是她意气用事,害死了穆念琛,那个男人也不会这么恨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都是她的错,是她自作自受。
这段时间所受的痛苦和折磨侵入她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巨大的精神压力将她的思维带入极端,她钻入牛角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强烈的情绪波动侵蚀着她的理智,在她的心底种下一棵危险的种子,加以时日,用恐惧和压力加以浇灌,这颗种子会发芽,茁壮成长,长成有毒的藤蔓,差点毁掉她的人生。
笃笃的敲门声。
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望向房门,脑子被锈掉了一般,愣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匆匆擦去脸上的泪痕,哑着嗓子问道,“谁啊?”
“是我。”穆云天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房门传递进来,温和如春风,“起*了没?”
现在只是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她就厌恶得犯恶心,她紧紧抓着穆念琛的照片,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脸上写满了嫌恶,冷冷道,“有什么事?”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瞬,语气透着轻快,“今天天气不错,一起晨练吧。”
她冷冷拒绝,“我没兴趣,你去找别人吧。”
“你现在身体太弱了,需要加强锻炼,你还从来没有到庄园外面逛过吧,外面有一座树林,空气很清新,沐浴着早晨的阳光,整个人都舒畅轻松了,你一定要试一试……”他温言相劝,脾气好得没话说。
莫凌被他的喋喋不休烦得快抓狂,握紧拳头用力捶打着棉被。
穆云天听到房间里传来“嘭嘭嘭”的声音,陡然问道,“什么声音?”
“没什么,我拍打枕头呢。”莫凌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洗漱了。”
“一起去晨练,我在楼下等你。”
莫凌咬牙,很想用恶毒的语言将他赶走,但,她忍住了,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在他没有戴面具的时候,她要将他当成穆三少对待。
“我真的不想……”话音未落,她脑中灵光一闪,飞快改变主意,“好吧,我跟你一起去晨练。”
莫凌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色运动服,穆云天坐在客厅里,悠闲地喝着红茶等她,他也穿着白色运动服,妖孽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潇洒俊逸,举手投足间一派贵公子的做派。
“要不要喝杯茶再出去?”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身上的白色运动服上停留一瞬,潇洒地摇了摇手中的茶杯。
她在心里暗悔,手欠,怎么就挑了一件白色!
“不用了,我们出门吧,待会儿太阳变毒了。”
夏日的清晨,徐徐清风拂面,淡淡的晨曦倾洒在大地,空气里带着露水的清香和芬芳的花香,林荫道两旁,绿树成荫,置身于这满眼绿色的世界里,莫凌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两分。
这里是高级居住区,住在周围的都是超级有钱的人,而这座公园就是专门外他们修建的。
与其他居民区的公园不同,这里休闲晨练的人很少,想想也是,这里有钱人建的都是别墅,自家就拥有花园和健身房,没有必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闲逛。
不过,偶尔还是会看见几个人,比如凉亭里,有几名精神矍铄的老人在聊天,绿油油的草坪上,漂亮的少女和英俊的少年带着大型犬玩耍,少年扔出一张飞盘,浑身毛茸茸的萨摩耶纵身飞扑,一口咬住飞盘,毛茸茸的大脑袋蹭着少女的腿,傻乎乎地绕着她转圈,浑身上下写着“求鼓励求表扬”。
莫凌脚步一顿,眯眼看着那片草坪,那对少男少女,还有那条蠢萌蠢萌的大狗,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怀念,小时候,她和林兰遥也一起养过一条萨摩耶,后来它生病死了,她和林兰遥伤心了好久,再也不敢养狗。
林兰遥啊,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喜欢狗?”不知何时,穆云天凑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妩媚地扬了扬眉,“想不想养一条?”
如果忽略掉身边的男人,这确实是一个美好的清晨,这里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莫凌收回视线,淡淡道,“不需要。”
说完,不再搭理他,莫凌微微仰着头,迎着微风,悠闲地漫步。但某人阴魂不散,快走两步跟上她,一把将她的手握住。
“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脸色立马变了,蹙着眉看他,“松手。”
“不松。”好不容易将人骗出来,他是笨蛋才松开她的手。厚颜无耻的穆三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霸道地拽着她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穆云天,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你生气我也不放。”
他贪恋她掌心的温度,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犹如玫瑰般柔嫩滑腻的触感让人*,他上瘾般摩挲着她的肌肤,若不是知道时机不对,他还会控制不住地将她拉到怀里狠狠吻上她,撕裂她。
莫凌从他漆黑的眼底看到疯狂的火光,稍有不慎,就会将她燃烧殆尽。她不甘示弱,尖利的指甲狠狠掐入他的掌心,精致漂亮的脸上冰冷如霜,“你逾矩了,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