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转身看着一个质疑、一个愤慨的二人组,神色平静:“无论端王和那些女人是否有关系,或者未来是否有关系,都和主子无关。主子虽然嫁给了端王,但这不代表,主子从此以后就成了端王的附属品。主子不需要端王,也能活得很好。所以,今日你们见到的那一幕,不必在意。端王不会轻易背叛了主子。那不过是一群浮游之末,不必在意。”
金子踌躇了半晌,低声讷讷:“……那么久任由那些人勾引端王吗?”
银子没有问出来,不过看向阿洛的眼睛,其中的含义却都是一样。
阿洛本来木然的神情,闻之勾起一丝浅浅的笑容:“主子她……相信端王。”
金子银子:“……”
“好了,你们慢用。现在和主子一同入了府,那么,你们就且记得:主子所做之事,必然是有她的道理。我们不用怀疑,也不用纠结,只需要听从主子的吩咐即可。”
不同于这出的平静,正厅那处却是隐隐酝酿着暴风雨前的宁静。
“本王记得说过,不许你随意进去院子。你当本王的话只是儿戏吗?”
坐在正座上,凤冷夜眼神冰冷,如隆冬飘雪的冰原,处处充斥着致命的严寒,视线落在一旁无声掩面垂泪的怜夫人身上。
“妾身,妾身……只是想来拜见王妃殿下。”抬手,悲戚的眼中含着哀伤的泪水,在娇弱的容颜上留下冰冷晶莹的痕迹,“端王殿下,妾身并不是故意冒犯您的威严,只是,只是为了王妃殿下的威仪尊严着想。”
话越说越顺溜:“端王妃入府,若是我等妾室不例行拜见,王妃威仪何在啊?妾身知道殿下对王妃爱护异常,只是……这礼不可废啊!”
仿佛突然打开了泪之匣,怜夫人委屈隐忍地流着泪,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脸颊一滴滴坠落地上,溅起卑微沉痛的水花。她怔怔地看着端王,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存在,满目崇敬,凄楚地乞求着最卑微的垂怜。
哪怕将自己放低到泥土里,也是奋不顾身。
那种卑微,那种甘心,那种娇弱,任谁看到了也是忍不住将其搂在怀里细细怜爱。
然而,她眼前这人,却是端王,是战场上不近男女的冷血大将军!
在他看来,一个女子,若想要赢得他高看一眼,除了沈苏和这种他心甘情愿的存在,那么就只能用实力战给他看!
不屈不挠的、坚贞自强的、自爱聪慧的,这样的女子,才值得他垂下头看一眼。
而像眼前这种的,只知道对着男人卑微乞求的女子,即使再多么让人心软,于他而言,却只觉得是累赘。嫌恶之情,由心而生。
“那么,贺兰公主,你呢?”转眼,不咸不淡地望向那个换了大盛国服饰的女人。
为了嫁给他,不择手段,一计不成,反而和贴身仆人淫乱到了一起,妄图以“失贞”之名,让他迎娶。
他本就不将她看在眼里,如果不是沈苏和的建议,不要说给她名分,哪怕是许她入府都是不可能的。故而,这么久以来,她依旧只是贺兰公主,而不是端王侧妃,或者侍妾。
她以为怀了孩子就能占据王妃的位子,可是,却不曾想,端王府除了不近人情的端王,还有一个不动声色就杀人于无形的冯管家。
那个孽种,胎死腹中。
其后,冯管家已经不着痕迹地提醒了他数次,其间也暗示了可以除去她的请求,不过他拒绝了。
他想着:既然要除去的话,自然是两个一起除掉的好。免得余下的人心生警觉,难以除掉。
想起自己那些考量,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许太优柔寡断了些。
不然,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种事。
心中这个念头一升,便难以克制。逡巡的目光也随着愈发不善起来,血腥肃杀的意味看得三人心惊。
兰清歌心中大震,也不由得凝神思考。
想着,自己不是不是太激进了。
此时,表哥和沈苏和关系最为亲厚,他定然不喜旁人来打扰。本来她是怕自己意图太过明显而为人诟病,才会出言蛊惑了那二人同来,然而,如今看来,表哥和她们的关系非但不是不融洽,而且是那种看到就会迁怒的感觉!
也许,她做错了。
“本公主只是来依礼拜见王妃殿下而已。前些天,本公主去迎接她时,闹了些小误会。而今特意来缓和缓和。”梗着脖颈,她兀自站直。
即使在他的目光中,两股情不由己地颤抖酸软,贺兰惜也维持着自己最后的那一点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