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有回答，轻轻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向店小二问道：“这书桌上有一个杯子，我刚才看过了，杯子里残留着乌龙茶的残渣。李立很喜欢喝茶水？”

店小二点了点头：“是，据我所知，掌柜每晚睡前都要喝一杯的。”

她“哦”的一声，接着又向柳姑娘问道：“那边的洗手盘里放着一只大烟袋，是谁的？”

柳姑娘说道：“是掌柜的，是掌柜托我帮他买的。掌柜十分喜爱抽大烟。”

百里踏月咬了咬手指，稍微沉吟了几秒，最后走到店小二跟前，冷冷地道：“如此一来，答案不就显而易见了吗？”

店小二皱了皱眉：“什么？”

她朝他们扫了一眼，一字一顿地说：“杀死李立的杀手，就是你与柳姑娘其中一人。”

她把店小二那“杀手是魑魅”的推论推翻了，但店小二却不敢轻易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同时也不晓得她的实力。

接着听到百里踏月又接着说，“店小二，其实你的推论也不完全错误，杀死李立的，的确是魑魅。不过，魑类虽然比其他动物聪明，但魑魅还没有聪明到懂得从天窗爬进来、杀死李立为同类报仇的程度。是有一个幕后黑手通过某种诡计，利用魑魅杀死了李立。”

她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说道：“那幕后黑手为了杀死李立，在附近驯养了一只魑魅，平时还专门捕捉一些鸟、鼠、蛙以及嫩枝和野果，提供给那只魑魅的食物。他在每种提供给魑魅的食物上，都涂有一种大烟的味道，让魑魅逐渐适应那种味道。

“当魑魅熟悉了那种味道以后，便会主动攻击身上有这种味道的人，当然，除了驯兽者本人。昨晚，李立吸完烟袋，与此同时，幕后黑手还在李立喝茶的杯子里投入了蒙汗药的粉末，李立睡前喝下混有蒙汗药的茶水，进入了深度睡眠。入夜后，幕后黑手就把魑魅从天窗放进李立的房间。那幕后黑手或许没打算要杀死李立，只是想让魑魅咬破他的脸部，把他毁容，以此惩罚一下他。没想到那魑魅还把李立的喉咙咬断了，李立因此毙命。正因为这个房间很严密，人是进不来的，所以最后官府会断定杀手是魑魅──就跟店小二你刚才的推论一样，而那幕后黑手，就能逍遥法外。”

“到底这个幕后黑手是谁？”

店小二也不理会她的讽刺了，焦急地问道。

百里踏月慢悠悠地道：“我刚才已经闻过柳姑娘和你两人的身体，发现其中一人的身上的确有一种烟袋味，这种味，跟李立尸体上所散发的味道完全一致。那味道自然是那人驯养魑魅的时候留下来的。”

对于自己的判断，百里踏月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鼻子极为灵敏，说起来也算是这句身体的特殊福利了，不仅有一身深厚内功，还有特别灵敏的鼻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是谁？”

店小二屏住呼吸等候答案，看起来明显紧张，同时，柳姑娘也紧张得不敢呼吸。

百里踏月忽然食指一指，冷冷地道：“就是她，柳姑娘。”

柳姑娘原本就紧张的俏脸，刷的一下惨白如纸。

店小二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柳姑娘，你……”

出乎意料地，杀死李立的杀手柳姑娘在被她指出身份后，并没有反驳，反而道出了自己的动机：“这位公子说得对，是我训练的魑魅，又把魑魅放进李立的房间。但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杀死李立，只是想要魑魅把他毁容，以此惩罚他。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魑魅竟然咬破了他的喉咙。或许，那只魑魅真的想跟同伴报仇吧。”

“你为何要杀死掌柜的？”

“我所以要惩罚李立，是因为他用残忍的方法杀死了很多小动物。难道不是吗？他提供给客人享用的那些油淋魑脑、活叫驴、铁板甲鱼等禁菜，甚至还用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做菜肴。。。客人们所以买张，根本不是为了食用这些动物和人类的肉，而是为了看孩子们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悲惨画面，简直灭绝人性，唉，不管怎样，李立现在真的被魑魅杀死了，也算是大自然对他最严厉的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