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踏月扬眉：“我就是百里踏月，崭新的百里踏月，你以为我是谁？仙女？鬼怪？妖魔？”

说完，轻笑一声。

“你不是百里踏月，我有这个直觉，你到底是谁？”

见他这般执着问这个问题，还有他眼底的猜疑，踏月心里有些不悦，“我是谁很重要么？我说了，我就是百里踏月，信不信由你。”

宫九歌复杂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百里踏月笑吟吟，不知何时，宫九歌又恢复道以往的招牌笑容，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

百里踏月皱眉，她往往看不透妖孽的意思，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是什么反应。

就像现在，明明察觉出她不对劲，转眼间，又像没事人一般，叫人摸不透。

宫九歌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扬眉轻笑，妖娆绝美的脸上满是绽放的温柔，“娘子，你莫不是觉得为夫俊美无比，看痴了吧？”

又来了，他总是这样，让她有种无奈的感觉。“你随便怎么想，我累了。”

刚准备离开的她，就被宫九歌拦住，仰头，男人戏虐的笑脸很欠揍，“娘子就这么想打发为夫？”

“你想怎么样？”

“娘子别说的这么严肃嘛，为夫只想跟娘子好好亲近一番。”

“滚。”

“娘子又粗言了，为夫……”

“滚。”

“娘子莫言粗言，粗言不好。”

“宫九歌！”

蓦地，百里踏月大声喊了他的名字，神色认真。

宫九歌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即笑道：“娘子干嘛？”

这架势，半点不自然都没有，脸皮厚的程度可见一斑。

百里踏月深呼口气，定定凝视着他，“宫九歌，你知道我为何宁愿跟别人开玩笑，也不愿跟你玩笑么？”

宫九歌怔住，眼底流过一股暗流，“娘子请说。”

这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丝毫不见怒意。

望着那双看不透的冰蓝色眼眸，她幽幽开口，“因为我看不透你，看不懂你，你越是跟我近亲，我就越是无所适从，你知道么，我是在害怕。我害怕自己有一天对你放下所有防备，全身全意投入在相信你的时候，会遭遇到你惨重的攻击！”

上一世发生过的事情，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绝对！

“我承受不住，真的……”

百里踏月怔怔望着他，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苦涩，“我只想努力让自己变强大，努力让自己站在世界顶峰，强大到谁也不能左右我，不能再被任何人支配，不用担心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更不用被别人牵着命运跑。你懂吗？”

说完最后一句，她低着头默默离开那里。

宫九歌站在原地，身子笔直，却莫名僵硬，风吹过，掀起满地落叶，披肩发飘动，划过他脸。

这一刻，从未有过的沉重占满他心。

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相守，便是一生，一直以为只要温柔呵护、体贴，才是最好。

却不知……

直到夕阳余晖消失不见，他才仰头，遥望着天边最后一丝光芒，口中喃喃道：“娘子，为夫定会让你实现……”

红影快速飘走，如来时一般轻盈。

月光通过窗子洒落床前，百里踏月躺床上，背对着门口，默默地睁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