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韦健应了一声,快步退到李守信身后。
李守信看向韩千雅,慈蔼地道:“你是洪义家的闰女吧,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人老了就是爱回想以前的事,想当年我跟你大伯一起下东广跑南云,就好像刚生的事一样。哎,韦健也算是你的兄长,他刚才胡言乱语,侄女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韩千雅不冷不热地道:“李伯伯客气了。”嘴上叫着伯伯,但语气里完全没有那种对长辈的尊敬。
李守信好像没有听出来一样,笑呵呵地道:“韦健要是能有侄女一半的懂事,我这辈子也就能安心了。”
杨铭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李守信目光如刀般向他望来,犀利的目光无论如何看也不像是一个开始缅怀过去的老人。
杨铭无所畏惧地望了过去,他底气十足,有穿越系统在就有无限可能。他的这种自信完全脱于世俗之上,就算权势再重的人,也不会让他怯懦低头。
这种融于骨子里的自信也许他还没有察觉,但旁人只要细心地观察,就能现他与众不同的气质。
李守信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副十分宠爱晚辈的慈详模样:“这位就是杨小友了,能够解出玻璃种紫翡翠的人果然了得。不知是哪位大师能教出小友这样出类拔粹的人才,说出来,说不定我跟你师傅还是老相识呢。”
这老家伙一上来就打感情牌,绝口不提之前打赌的事,想要东拉西扯把这事岔过去。
不过杨铭可不会随他的意。
“李老先生过奖了。晚辈哪有什么师傅,只是多看了些书,对赌石也是一知半解,运气好,才侥幸赢了李少一局。”
李守信脸上怒气一闪,道:“杨小友果然是天赋异禀,比这不争气的东西强多了,回去我就让他面壁思过。犬子之前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就代他向杨小友赔罪了。”
说着就要弯腰鞠躬。
这老家伙果然够狠,你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让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当众给你赔礼,这是要把杨铭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以前辈的身份给晚辈道歉,不仅显出了他的胸怀博大,更让人无法追究此事。至于赌注什么的,那就更别提了。
这件事反倒一下就成了他的不对。
杨铭脸色一变,急忙闪开,道:“李老先生实在折煞我了,这只是我们晚辈之间的切磋交流,如何能当得老先生的道歉。您这么说,实在让小辈无地自容啊,算了算了,这次就当是我输了。什么玻璃种,什么紫翡翠,这事以后谁都不许再提,谁再提就是打我杨铭的脸。”
对付这种倚老卖老的东西就不能客气,杨铭施展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立刻就反击了回去。
这是杨铭和李韦健两个小辈之间的事,李守信以老一辈的身份掺合进来,逼得别人认输,这事要是传出去,李守信定要落得一个以大欺小的罪名。
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可能守得住吗?就算当面不说,在背地里也肯定会议论。倒要看他怎么堵信芸芸之口。
说完这些,杨铭觉得事情还不够劲爆,一把抓起紫翡翠,举过头顶,大声道:“都是它惹的祸,我现在就把它砸了,免得让老爷子和李大哥为难!”
这不怪杨铭狠,怪就怪李守信上来就要巅倒黑白。若他只是想把赌注给免了,杨铭也不太在意,但他要置杨铭于不仁不义之地,这绝比不能忍了。
杨铭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到了这种地步,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不就是一块翡翠吗,有透视眼哪能稀罕它,今砸了明天就能赌回来。
李守信脸色铁青,目中燃起雄雄怒火,恨不得把杨铭烧成灰烬。
“杨小友不要冲动,快放下来。”李守信急忙上前,装模作样的拦着杨铭。
这翡翠要是真砸了,事情可就闹大了,想平息也平息不下来。
人生如戏就靠演技,飙戏,谁怕谁。
杨铭举着翡翠大声咆哮道:“老爷子您不要拦我,您这是打我的脸啊!不就是一块翡翠,怎么能因为它让老爷子的名声受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快放开我,让我把它砸了。”
这一刻他好像马景淘附体一样,激动得浑身颤抖。
“小友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先放下来咱们慢慢商量。”李守信连忙说道,他就怕杨铭一个失手,把翡翠给碎了。
“不要拦我,不要……”杨铭还在大叫,飙戏有点上瘾了。
“咳!”
韩千雅轻咳一声,示意他不要演的太过了,然后慢悠悠地道:“杨先生先冷静一下,既然李老爷子说要商量,那就一定是要商量。我是这件事的见证人,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好吧。”
杨铭十分干脆地把翡翠放下来。他看的明白,在这件事上,韩千雅明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金玉堂虽然是北方最大的一家珠宝行,但还有不少珠宝公司也占了不少的市场份额。李家的“信永”古玩玉石店和“信恒”钻石宫就是其中比较大的企业。
两家准确的来说,是市场竞争对手。因此,凡是能够打击和削弱对手的行为,韩千雅都不会放过。
李守信此时的心情也十分不好,他本以为自己一出马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想到不仅没把杨铭唬住,反而让事情越来越棘手。更为关键的是韩家的人也插手其中,否则的话,只是一个没听过名字的小辈,他有的手段把对手揉圆捏扁。
“时间不早,会馆也要关门了,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谈?”李守信道。
杨铭知道在这里根本谈不下去,便道:“好啊,李老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