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听了这话,好似惊讶住了,鲜艳的嘴唇微微张开,诱人的眼睛瞪着,吐气如兰道:“莫非便是白玉楼上,诗压武崇俊的叶歆叶公子?”
叶歆看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摇摇头道:“流言能伤人啊。叶某的诗如何能压住武公子?白玉楼中,我与武公子各赋诗一首,未分轩辕。”
张昌宗道:“便是如此也算了得了。掬草城内谁不知道武崇俊诗才颇高,很得身上欢心。”张昌宗微微叹息一声,仿佛是欲谢的玫瑰一般,整个天地都暗淡下来。转瞬间,他又轻轻笑了,道:“叶公子,你我有缘一见,不如去寒舍坐坐,喝喝茶,去去酒意。”
叶歆面色一红,为了他看出自己喝多了。
“如此,也好。”他本想推托,可是转念一想,张昌宗这样的人,想必从来没有被什么人拒绝过,自己若是不去,他想必会有些许失落。对于张昌宗,便是让他生出些许失落,亦是罪过。
张府离得并不远,门楣上看来虽有些破落,却依稀能见到当日的繁华,想必是车水马龙,人流如梭。张昌宗前面引路着,直带到一间幽僻的小院子,才停下脚步。
叶歆随意看着。整座院子如同张昌宗一般,虽没有刻意装饰,却时刻流露出天生的华贵。张昌宗让婢女送来了茶,虽不能与平儿那边相比,却也是清香怡人,叶歆只饮了一口,便觉得酒气下去不少。
“寒舍简陋,让李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总比叶某寄人篱下要好。”
“公子是说薛师?他对公子真是如亲弟弟一般照看着,朝中之人羡慕得很啊。”
叶歆有些尴尬,不愿意纠缠这个问题,道:“张公子,贵府就你一人?令尊可在府中?叶某好去拜访一番”
“家父已故去多年,若非如此,门前怎会如此冷落?如今,这张府也就住着五哥和我。”
“叶某失言了。”
“叶公子太生分了,我们兄弟随意惯了,公子不必拘谨。”张昌宗的话里竟然有着些许娇嗔,听得叶歆又是一番感慨——若这张昌宗是个女子,必是红颜祸水,幸亏他不是。张昌宗道:“李公子不见外的话,便喊我六郎,五哥便是这样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