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有些出格，可是，叶歆心急，也不与他计较，忙道：“好雪巧，快告诉我吧，都急死我了。”

雪巧看他额角都渗出汗来，知道是真关心，脸色缓和下来，说：“你若是真关心小姐，怎么不去香芜阁看看？那栊翠馆你可是走得勤得很。”这话确实冤枉叶歆了，那栊翠馆他总共也就去了一次。

“这……我……”

雪巧看他笨嘴笨舌，忍不住笑了出来。“本姑娘就发发善心吧，省得把我们大才子急出什么毛病来。这药啊，是拿来骗那宋存卿的。这些天，他总是来烦小姐，什么游园、观潮的，约我们小姐出去呢。”

叶歆心里一凉。难怪这些日子不见踪影呢，原来是游山玩水去了，亏自己还这么担忧着。

“不过啊，我们小姐可没答应，借口身子抱恙，全打发了。可那宋公子狡猾着呢，竟然说没见着我们家下人去买药，定是小姐不想见他耍的把戏。小姐虽烦他，却也不想得罪他，这不，我就去抓药了。”

叶歆心里又是一喜，笑得脸上绽开了一朵花似的。

雪巧转而叹息，道：“不过啊，小姐现在虽然没生病，我琢磨着也快了。这春寒料峭的，小姐却总是在晚上出去赏月。赏月也就罢了，偏偏往西边儿看，不知有啥好东西呢。”

叶歆知道，这是雪巧变着法子告诉自己小姐的行迹呢。往西看？香芜阁的西边不就是自己的住所吗？原来，舒小姐一直盼着自己能去看她呢，可惜自己太笨，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他忙谢过了雪巧，匆匆往回走。雪巧见他的样子，笑了，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回到房间，叶歆挑了半天，最终选了绣着流云纹样的白色长衫，又将头发仔细梳理好，才匆匆往香芜阁方向赶去。

小石条斜铺而成的小径，两旁栽了些翠竹，风吹的时候，“哗哗”的响。叶歆一直走到香芜阁的门口，隐约看到门后种着些花草，虽是春寒料峭，却生得格外精神，蔓延到墙头的藤萝上，更是结满了累累的果实，不过指甲片儿大，却红得诱人。叶歆按在门环上，想敲，却又紧张得不敢。过了半晌，终究没有敲门，往回走去。直到寻了个石凳，便在小径旁边坐了下来。听着耳边风过竹响，分外烦人。

他想，雪巧不是说了么，小姐晚上的时候会出来的，便等着吧。可是，见了之后说什么呢？他又有些迷惘，只觉得这些事情比作一首诗，写一篇赋更难。

过了许久，叶歆忘记了晚餐，也忘记了时光，猛然看到竹叶如海反射出的光芒时，才发现已是一弯新月天如水。他动了动，双腿有些麻木，揉了片刻才有了知觉。他望着香芜阁内飘出的一丝烛光，有些失望，或许，她不会再出来了。等他回过身时，才发现身后竹林间依稀有一个白色的女子。他不敢动，怕那身影消逝，更怕那美好如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