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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实秋在江边文会中得了苏东坡称赞,一时名声鹊起,每日来客栈找他的探讨学问的读书人络绎不绝。-<>-./-<>-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叫来书童帮自己细心打扮起来,他本就英俊儒雅,精心打扮之后,更是风度翩翩、卓而不群,走在大街上必能引来多情的少女频频回眸。
清晨的光线还不是很好,铜镜里的影像有些模糊,农实秋还有些不放心,对书童说道:“阿墨,再仔细看一下,可还有何不妥之处?”
那书童见他如此郑重,暗暗好笑,嘴里答道:“公子,都妥当了,就凭公子这俊……”
“好了,就赶紧走!”农秋实懒得听他鼓噪,抄起一把折扇,当先出门而去。
街上行人不多,农实秋一袭青衫无比飘逸,果然惹着一些早起汲水的小媳妇悄悄注目。这让他心情大好,安步当车向环州慈幼局行去,今天,总该赶在李才女前头了吧!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农实秋来到慈幼局门前时,已有二十多个书生先到,正围着屈凡问些什么,场面十分热烈;
屈凡被挤在中间似乎立足都不稳,只听他嚷道:“诸位,别挤!别挤!听我说,我们慈幼的先生薪俸不多,而且已经……哎哟!谁踩了我的脚……”
农实秋听到这,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顾不得风度了。呼啦啦就往人堆里冲:“各位兄台。怎么回事?让让!让让……”
“咦!农兄!您别挤啊!您后来的,排后边去吧!”
“没错!没错!子曰,当仁不让,这慈幼局的先生我是当定了!”
“要论先来后到,我是最先来的……”
大伙七嘴八舌,农实秋挤着幞头都掉了,也没挤进去,心里暗叹:这都什么人啊!昨天来客栈求教时,个个彬彬有礼的,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呢?呃……不对!给慈幼局当先生?
“屈大人。在下虽不敢说学富五车,但给孩子们当个先生绰绰有余……”
“就你绰绰有余吗?屈大人,我知道慈幼局不容易,薪俸的事我随意……”
“子曰。……”
“子曰,我不要薪俸!”农实秋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挤到了屈凡面前,大义凛然的吼了一声,得意非凡!
这时突然有人嚷道:“哎哎,李才女来了!李才女来了!”
大家一听这话,呼啦一下都跑到台阶下翘首张望,刚刚还被挤得喘不过气的屈凡,突然变成了路边的烂柿子,无人问津。^/-<>-/^
街口那边。一个少女手拿书卷款款行来,晨风轻轻拂动她那一身墨绿色的衣裙,显得尤为轻盈婉约;
蛾眉淡淡,双眸如秋光水色般醉人,颜如花研,神若风清,一双小巧的弓鞋踏过洒着露水的青石板道,那盈溢的动人韵味,就象是水墨画里走的丽人。
少女身边跟着一个丫环,手上提着装笔墨的小巧竹篮。后边还跟着一只“白狗”,就象守护仙子座下的灵犬。
“公子,公子,您的幞头!”书童阿墨终于有机会挤到农实秋面前,农实秋这才发觉。自己精心打扮了一早上形象怕是全毁了,接过幞头要戴上。却发看到上面多了个脚印,这是谁干的?我……
来不及了,他干脆把幞头塞回给书童,反正身边这帮家伙谁都好不到哪里去,他甩了甩额前的乱发,准备迎接心中的女神。
“小娘子,早!”
清娘走近,一帮书生纷纷长身作揖问好,那声音比排练过还整齐。
春妞儿见他们一个二个衣衫不整,帽歪鞋掉的,还努力做出一付彬彬有礼的样子,忍不住嘻嘻地笑出声来。
清娘红着俏脸儿,敛衽盈盈一福,算是给大家回了礼,然后跟屈凡打声招呼,便走进慈幼局去了。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她,直到里面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才回过神来!
农实秋这回抢了个先,一下子冲到屈凡面前说道:“屈大人,我在石鼓书院求学三年,宁可不要薪俸,可要给孩子们当先生……”
“咦!农兄,你石鼓书院来的又如何?我还是岳麓书院来的呢!”
“我在白鹿洞书院的潜心求学四年,品学兼优,常得山长称赞!”
“我师从欧阳公……”
“去去去!欧阳公仙逝时你恐怕还没出娘胎呢!什么师从欧阳公?别来糊弄人,我师从范文正公……”
“兄台,你没糊弄人?范文正公仙逝都快五十年了,你今年贵庚啊?”
屈凡被挤得幞头也掉了,衣带也被扯开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裸奔了!
他大吼一声:“诸位误会了,我们慈幼局不招先生,只招洒扫的杂役!”
“唉!早说清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