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心的温暖让我不自禁颤了颤,他就势将我拥进怀里,“言儿,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些”。
“二郎,其实,历史记载,李敢是在这次甘泉宫行猎,被去病杀了的——”
他的胳膊猛地收紧,却没有说话。
“琢玉一直说是他动的手,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撒谎的理由,或者是去病真的看李敢不顺眼,偷偷回来杀了他,正好被琢玉看到了,帮他顶罪?”
“怎么可能?去病再怎么也不可能对你三叔下手”。
“你忘了,他并不能算是我的三叔的,就像那天你袖手旁观,不过也是因为琢玉不是我亲弟弟”。
他轻柔的吻落到我唇上,“言儿,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想到那些”。
我牵了牵嘴角,“可是,连曹侯爷都想到了要护着琢玉不被人屈打成招呢!”
“言儿——”他重重一叹,“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想,当时琢玉身上染的全是李敢的血,李敢身上的箭又是他的——”
“不管是不是他动的手,他都算是帮去病挡了一劫,我要送他出长安”。
“——好”。
我蹭了蹭他的衣服,“睡吧”。
他俯身含住我的唇,含糊不清笑着,我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厌倦,推开他,“我累了,明天还要去李家”。
他似乎还想打趣几句,见了我的神色,又顿住声音,抱着我上了床,“好,我不扰你,好好睡一觉,醒了就不许伤心了”。
我低低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他,“对了,二郎,那时候我送你的荷包好像好几天没见到了”。
“皇后偶尔见了,说花样子好看,借了去”。
我噢了一声,眼睛酸胀的厉害,本以为会流泪,会失眠,不想下一秒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好吧,果然是没心没肺啊……
“去病,帮我推一下”。
“哼”。
某人由于种种阴暗心理,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装嫩,当下更是装嫩装的彻底,跺着脚嚷着,“叫卫二郎滚过来,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子!”
回答某人的依旧是从鼻子冒出来的一个哼字。
看戏的人不配合,演戏的人自然也就没了兴致,愤愤拨弄着秋千上的铃铛,“你舅舅天天到底忙些什么?那些破国家大事当真有陪本美人重要?”
“他本就是这样,你今天才知道?”
他本就是这样,你今天才知道,才知道吗……
“阿姐,阿姐——”
少年焦急的呼唤逐渐清晰,我缓缓睁开眼睛,怔怔看着他。
“阿姐,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喝不喝水?”
我没有反应,小小少年也不需要我的反应,扶我靠在他肩头,小心翼翼将水端到我嘴边,“阿姐,喝水”。
温热的液体灌入喉咙,我咳了咳,“还有多久到?”
“珍珠说天黑前就能到,还有两个时辰的样子,阿姐要不要再睡一会?”
我闭上眼睛,“琢玉,那采菱曲,唱给我听听”。
他低低嗯了一声,“今夕何夕梦魂同,乐未央,私心迷。晚日空照止余晖,何为自苦彩云矶。西邻罗敷秦氏女,玉步摇摇香风起。珠腕金翠红颜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