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是在缝衣服?”
我叹气,“你想笑就笑好了”。
“怎会?娘子想起给为夫缝战袍,为夫高兴都来不及——”
我打断他,“这是琢玉的”。
某人哀怨了,“娘子都没给为夫缝过!”
“我听说你娘,你大姐,你二姐,你三姐什么的都给你缝了,用得着我吗?”
他的脸更苦,“娘子,那不一样”。
“不一样也没办法,绣娘先缝好了,我拆了线,再原样缝一遍都能给缝成这样,琢玉穿的时候肯定比我缝的还要费力”。
他拉着衣服瞧了瞧,赞道,“不错,比当年帮去病补衣服时进步了许多”。
呃,卫大将军,我可以将这句话当做夸奖吗?
“你舍得琢玉上战场?”
“不舍得又如何,那孩子倔的很,我都说了帮他求个官职,他非得说要自己去挣,没见过这般死心眼的”。
他笑了起来,“娘子的弟弟必然差不到哪儿去的,去病又护着,娘子也不必太担心”。
我叹了口气,护着?那是战场啊!
“我去瞧了几次,那孩子踏实又肯吃苦,去病拉一把,挣个功名不费事的,省得娘子又抱怨婆家欺负娘家不显赫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好不容易找个弟弟,难道是指望他给我撑腰不成?”
“娘子这般护着也不成,他是男人,男人就该自己撑起家室”。
好吧,请恕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十六岁上战场,还能说什么男人就该流血流汗的。
“说起来,琢玉应该还不知道娘子的身份吧?”
“我跟他说了我是何言玉。又跟去病同进同出的,那个傻子还不知道,我有什么办法?”
“怪不得我特意去瞧了几次。他见了我眼都不抬一下”。
“是个好孩子,要是旁人巴不得借着你的名头作威作福呢。他知道了倒是惦记着瞧不疑登儿他们”。
“娘子的弟弟自然是个好的”。
“是啊,我们一对姐弟走到哪,人家都是要羡慕的,琢玉乖巧嘴甜,哄的我那些奶奶姨娘们疼的不得了”。
“听着倒有几分三郎的风范”。
“的确有些像——”
“娘子如今有了琢玉,以前的事就不要多想了”。
“我只觉得亏欠他,这几年我鲜少有机会去看他,他竟一直惦记着我。说要挣个功名,光耀我何家门楣”。
“娘子有个乖弟弟惦记着,更该高兴才是,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起身在一对宝贝脸上亲了亲,“走吧”。
皇宫夜宴并未因即将到来的征战而有半分凝肃,乐音依旧悠扬悦耳,美人依旧妩媚妖娆,众人依旧谈笑风生。
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这些什么午宴晚宴的参加多了都一个模式。不过是跪跪别人,再被另一些别人跪跪,沉闷枯燥。
一波一波的酒敬下来。某虽一直浅尝辄止,也开始双颊发烫。
“言儿,要不要去洗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