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孩子吵架,特别是男孩子,属于那种不打不相识型的,我也不想插手,现在见事情扯到自己身上,而某家伉儿也明显被这句话打击到了,只好出声,“陵儿,谁允许你这样跟伉儿说话的?”
李陵自小跟着李敢,也是个鬼精的,听我呵斥反似来了靠山,“二姐,听说那丫头是你给卫伉的,现在我要要!”
我头痛,“陵儿,入影已经给了伉儿,就是伉儿的人,你想要丫鬟,我再给你寻”。
“我就要她!”
“陵儿,入影跟着伉儿已久,你这样凭空张口就要怎么能成,听话,改日我带你去挑个好的”。
“我就要她!”某小鬼开始耍无赖了。
我失去耐心,“陵儿,我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你来维意轩做客,却开口辱骂主人,再侍强要人家丫鬟,我李家虽为武将,却不是粗鲁不知礼之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某小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这是在为他骂我?他又不是你亲生儿子,你为他骂我?”
“是你不讲理——”
“你不用狡辩,三婶说你总喜欢帮外人,指望不上你,我还不信,你现在为一个丫头养的这样骂我,我以后只当没你这个二姐!”
“陵儿!”我伸手抓住他,“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现在为了个庶子就这样对我,他日有了自己儿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李家,三婶说你胳膊肘往外拐,你就是往外拐!爷爷说我爹只得一个我,二叔只得一个你,不像三叔有禹儿有云儿。要我们多多亲善相互扶持,爷爷还说你跟他一样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是好女子。你今天就这样对我,就这样对我!”
我想起说区区外戚哪能配得上我李家姑娘的李老爷子。想起说二弟不在玉娘就是我女儿的李当户,想起说玉娘你总有一天要感谢为父的李椒,想起在冬日笑意盈盈陪我射覆投壶的李敢和钱氏……那是李家啊,我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早已认同了的娘家啊——
李陵仍在我怀里一个劲的挣扎着,我紧紧搂着他,眼角染上湿意,这个孩子也是孺慕他爷爷口中和他一般倔。要他多多亲善的姐姐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三婶说以后就当你死了,我以后就当你死了!”
“陵儿,陵儿,对不起——”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你碰,放开我!”
我想,早已适应了二十一世纪核心家庭的我。还是没办法处理好古代这种宗族式的感情,现代我连爷爷奶奶都很少见,跟二叔家两个孩子更是淡漠。李家子嗣单薄,堂兄妹之间怕也与亲兄妹无异,韩玫瑰当年都曾提醒我接李陵回来亲近亲近,我却实在不喜欢骄纵的孩子,拒绝了,如今若不是李陵长了张跟李椒酷似的脸,怕也不会如此耐心的教导他……
在我深深陷入忏悔愧疚中时,怀中突然一轻,霍小侯爷的怒喝声响起。“李陵,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李陵小鬼对自己的偶像还是很怵的。立即止了嘶喊,弱弱答了一句。“我没哭”。
霍小侯爷毫不温柔的将某提了起来,接过无惭递来的帕子粗手粗脚的在我脸上抹了起来,“像什么样子!”
某其实也很想弱弱还一句嘴的,奈何哽咽难止,只好任他蹂躏。
终于某侯揉过瘾了,阴森开口,“李陵,你惹你二姐伤心了?”
别扭孩子立即否认,“不是我——”
“本侯警告你,再有下次,本侯扔你进护城河好好洗个澡!”
事实证明某的功力跟霍小侯爷相比相差甚远的,小破孩立即没了声音。
霍小侯爷盖棺论定,“李无惭,送玉娘回去,这么冷的天没事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