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诚实点头,“我比较想一个人去”。
他开始转移话题,“其实我是看见二嫂的马车,又见是往城外的方向,一时好奇跟了过来”。
我轻嗤,“都成亲了,你二哥还怕我会跑?”
他眨眨眼,“二嫂,这跟二哥可没关系啊,是小弟自己好奇才跟了过来”。
我又嗤笑了一声,他轻叹,“二嫂,小弟一直记得当年二嫂当年的疼爱之情”。
“一直记得?那为何会任由我被扔进祠堂冻个半死?”
他叹气,“我这不是派人去找去病了?而且,我没想到堂堂何女侠竟一点冻都经不得”。
好吧,这般为人处事,怪不得全府上下都喜欢。
“二嫂,小弟小时候一直羡慕去病,羡慕他——小弟从未见过有二嫂那般疼孩子的,每每见了二嫂来瞧去病,或是接去病去玩,都恨不得自己是他——”他悠悠一叹,“不过我从小就知道,羡慕别人是羡慕不来的,能做的便是享受己有的”。
“原来卫家三郎这般豁达”。
“二嫂,当年如果我没有去长公主府做活,跟二哥去病一起收留你,你今日会不会也如待去病般待我?”
“三郎这是在嫌二嫂不够疼你?”
他眯着眼微微的笑,“二嫂自己说,二嫂够疼小弟么?”
好吧,某无语了。
“二嫂这是心虚了?”
你才心虚,你一家都心虚!某勉强控制住暴走的冲动,“三郎,你不觉得作为嫂子能做的一切我基本上都做到了?”
“是啊,做到了——”
我等了一会,发现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遂闭上眼睛捏起心诀。
八十里路说近也不算近,加上马车比不得骑马,我们到时已经是傍晚,只好找了个客栈,第二天一早才进了陵园。
陵园中没了鲜艳刺目的月季,显得甚是萧条,无惭恭恭敬敬将本就干净的陵墓又打扫了一遍,我立在不远处看着,等他打扫完,将手中捏着的灯笼放到墓前,轻轻一笑,转身慢慢往回走。
“二嫂——”
我恍了恍神,“什么事?”
“我们这到底是要到哪儿?”
“快到了”。
他苦笑着提了提被灌木刺破的衣摆,“说起来,韩大夫生前人缘不好,死后拜祭的人倒是挺多,连去病每年都要去上两趟”。
“去病?”
“是啊,去病那手箭法全是跟他学的,也算是半个师徒了”。
我想起当年霍宝宝说的“他说要磨穿手掌三次”中的那个“他”,开始后悔刚刚没有在墓碑上踹几脚。
他轻叹,“二哥也是年年来的,有一次我陪二哥一起,竟然看见东方朔和司马迁也在,倒是从未听说过他们还有交情”。
我很严肃,“韩嫣没事就去找司马迁麻烦,有事就去威胁东方朔,交情应该不浅”。
他抽了抽嘴角,“二嫂不去瞧瞧自己的陵墓?”
好吧,某人嘴角肌肉也开始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