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必顾忌,大人平日行事,玉娘也是忧心忡忡,今日单纯是慕少爷文采,借少爷妙笔,日后规劝大人,还望少爷成全”。
司马迁沉吟,某人咳了咳,“却是不知司马少爷有多么不经摔打?”
司马少爷白净的脸顿时飞红,“此事原是祖母唐突,请小姐恕罪”。
他说着从笔架上拿起一支笔,某立即识相的帮他研墨,司马迁的字娟秀而不失风骨,我却越看越心惊——
“嫣者,弓高侯孽孙也。今上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嫣。嫣善骑射,善佞。上即位,欲事伐匈奴,而嫣先习胡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于邓通。时嫣常与上卧起……”
“李小姐,今日便只能写到这了,余下迁日后当续”。
我只觉嗓子有只看不见的手掐着,呼吸困难起来,“邓通——是谁?”
“文帝宠臣,善相人许负曾预言邓通日后必饥寒而死,文帝赐了数座铜山给他,允他自主铸钱,不想文帝去了不久,邓通便饥寒交迫而死”。
“那许负——”
“许负一生看人未有不准,小姐生的晚了,不过她的外孙,天下游侠之首郭解,小姐必然听说过的”。
我只觉全身如坠冰窖,郭解、许负、邓通、韩嫣——一切都串联起来,曾几何时我曾跟老爸戏言,汉武帝祖孙说起来彪悍无比,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护不住,一个送了铜山死后却没想到派个可靠的人护着,一个恩宠无限却连自家娘亲都搞不定,被人用个私通宫人的罪名就杀了心爱之人……
“李小姐,李小姐?你怎么了?”
我浑身的力气似乎全都到了指尖,紧紧握着那册竹简,任由砚台扣到我身上,墨迹迅速晕染开来。
“李小姐——”
“玉娘——”韩嫣旋风般席卷而来,伸手扶着我,恶狠狠看向司马迁,“你做什么?”
我艰难开口,“不关司马少爷的事,带我回去”。
“玉娘——”
“我没事——”话未落音,发软的双脚再度出卖了某人,一个踉跄向前栽去,幸亏韩玫瑰手脚快,才没摔个狗啃泥。
“还愣着干嘛!去找顶轿子来!”某玫瑰彻底发飙了。
哎哎,司马大,难为你无辜受池鱼之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