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走过去按住他，低声说道：“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没人可以例外。今天的事……谢谢你。”

叶空从没有打心底里谢过谁，今天这声谢谢却是真心实意，如果不是小七反应够快，很有可能死的将是他们两个。史密斯和马克隐藏的实在太好，叶空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甚至对他们两个已经非常信任，所以才会。像这样在背后偷着下手，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不过叶空心中并没有悔恨，在他看来，后悔是件很愚蠢的事，有这个时间不如总结一下，找出自己错误的原因，下次尽量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对不起，我是警察。”小七又咳嗽了几声，挣扎着说道：“救你是我的职责……但是你向无法反抗的嫌犯开枪，我一定会向上司投诉你。”

叶空默然无语，小七坚持他的原则并没有错，自己也没有任何权力表示反对。

“再坚持一会儿，你是警察，你还要向上司投诉我。”叶空咬了咬牙，给了小七一个微笑：“我出去看一下，支援马上就到。”

“让我靠在那边，给我枪，我来看着他们。”小七的声音小了很多，似乎力气已经快要用尽。

叶空摇了摇头：“放心，他们跑不了。”

说完，叶空轻轻放下小七，大步离开了仓库。

小七的枪伤很严重，后背的伤口很大，根本无法止血。叶空很清楚，就算是支援现在就到，也救不回小七的生命，他能做的，只不过是看着小七的身体慢慢变冷。但他不愿意这样，这种无计可施的感觉实在令人痛苦，所以他选择了离开，选择了让小七一个人安静的死去。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叶空的脑海里全都是小七的那句——对不起，我是警察。他很想忘掉这句话，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句话就好像在脑袋里面生了根，而且正在不停的发芽、成长。

“我也是警察。”许久，叶空才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我也是警察。”

远处传来的汽车声打断了叶空的思绪，抬头看看，十几辆警车带着一路烟尘正向这边驶来。叶空转回身看了看仓库，忽然想到了什么，匆匆走了进去。

小七已经停止了呼吸，安静的躺在血泊中，微睁的双眼已经没有一丝神采，脸上却还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叶空在他身边稍稍停了一下，随即转身向马克的尸体走去。

“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长官。”叶空站的很直，脸上也没了往日那种略显散漫的样子，让陈警司反倒有些不太适应。

“你是说那两个FBI很有可能跟国际刑警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陈警司显得有些迷惑：“你有什么证据？”

“这是在马克的身上找到的。”叶空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这个信号发射器同意大利人身上找到的是同一种，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的话，现在搜查其余美国人的住所，一定能够找到相应的信号接收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