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君尧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帐子一被掀开便甩出袖子里的游丝,狠戾地缠上来人的脖子。
那人却一顿,顺手拦开他的攻击,往旁边一躲。身手灵活如游龙,长长的袍子飞起,挡住了窗外的月光。再落下时,人已经在了窗外。
"好危险好危险,我倒不曾想到,公主的武功这样高。"不正经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些轻佻和风流。赫连君尧皱眉,将初见裹在被子里,便下床来看向窗外。
"啊,竟然是男宠?"窗外的人看着公主的床上下来个男人,惊讶地低呼了一声,随即脚底抹油,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月色里。
赫连君尧皱眉,飞身到那人刚刚站着的地方,空气里有淡淡的清冽香气。伸手一接,恰好接住从那人身上飘下来的东西。
两根狐狸毛。
""狐狸精么?
宫墙寂静,那人来得无声,去得也无声。皇帝陛下心情不美丽了。
第一次有人这样轻易地在他的手下逃走,还说他是男宠,是个人都不会高兴。
永元境内应该没有这样大本事的人,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没有。
听那人语气,倒不像是刺客,外室的红锦也只是单纯地被打昏,没有伤到分毫。本以为会是跟杀了韩氏的凶手有关,但是现在对比起身手,明显不是一个人。要是这人动手,韩氏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床上的初见依旧睡得安稳,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赫连君尧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初见都觉得自己晚上睡得特别沉,一觉醒来都会觉得肩膀酸痛。脱了衣裳看看,自己肩上有一小块儿青紫,像是被谁戳的一样。
"红锦,我最近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喜欢自虐?"初见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身上的伤,欲哭无泪。
红锦微笑:"公主每天都睡得很好,没有做噩梦。这伤应该是不小心撞着的。"
睡穴的位置,被点得多了,都青紫了。可怜的初见。
初见揉揉额头,穿上衣裳出门去晃悠。晚上睡得沉也有好处,白天特别精神。撞的就撞的吧,回来涂药就行。
"都这么多天了,刺杀韩氏的凶手居然还没有抓到。"
"是啊,听萧大人说,掖庭宫没有被人闯入的痕迹,那就肯定是宫里的人干的。"
"好姐姐,你别吓我,晚上我还要守夜呢。"
"不是我说,我一直觉得掖庭宫那个钱氏有些问题,看起来不太好相处,说不定"
初见走到一处假山后面,恰好就听见两个宫女在聊天,说的还是韩氏的事情。过去了三天了,赫连君尧还是没有抓到凶手。
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即便没有查出真凶,赫连君尧也半分不着急,这些天一直悠闲地在看折子,心情好的时候还陪她用膳。后宫倒是没有踏足一步,应该还是顾忌着命案。
这些人一贯想得很复杂,她真是搞不懂啊搞不懂。
走到朝乾宫附近,老远就看见良辰一脸幸灾乐祸地走出来。抬头看见她,那厮飞一般地跑了过来,笑得春意盎然地道:"公主,雪国那两位今天到国都了。"
雪国那两位?初见看了他半天,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了。前几天说过的那个龙昭和龙晴,已经到了啊。
"你这样兴奋干什么?到了就准备迎接呗。"初见道。
良辰笑得跟抽风似的,半天才道:"你是没看见,刚刚公子看见龙昭皇子画像的时候表情多扭曲啊,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直接把画给撕了,还派了二十名奇丑无比的女子夹道欢迎皇子来访,这不是成心给人家添堵嘛。一想到龙昭会有的表情,我就太高兴了。"
嘎?皇兄还用看龙昭的画像?初见疑惑不解:"他以前没见过龙昭么?不科学啊。"
"自然是没见过的。"良辰边乐边道:"以往雪国来访,公子都不在国都,从来没一次碰上的。只是听说龙昭的一些传闻,但是也不感兴趣。今天才看见画像,但是没想到反应这么激烈。"
他还奇怪呢,两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是哪儿惹着公子了,要逼他下如此毒手。龙昭向来是喜欢美人的啊,给他一堆丑女,非惹恼他不可。
初见耸肩,赫连君尧的心思谁知道啊,比女人还难猜。
"我进去看看皇兄,你快去准备你的丑女欢迎大会吧。"拍拍良辰的肩膀,初见就往朝乾宫去了。良辰继续一脸幸灾乐祸地往外走。
赫连君尧正生着气,脸色冰冷冰冷的,旁边的萧云都绷紧着皮子,呼吸都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