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饭菜,也不知道是被热过了还是怎样,很是入味。初见接过碗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也没有看给她递碗的人是谁。
“不是饿么?为什么吃得这样斯文?”角落里的良辰嘟囔了一句。
初见头也不抬地道:“被饿久了,要吃慢一点,这是常识好不好?”
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地牢里呢,好在还是得救了。这次的经历导致初见同学以后养成了随身带点心的习惯,并且在以后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水。”吃完一碗饭和菜,初见抹抹嘴,将碗顺手就递给了旁边的人。
那人接过碗,又走到桌边替她盛了一碗汤,然后走回来道:“用膳之时饮水对身子不好,喝汤吧,别继续吃了。”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初见一愣,抬头便看见赫连君尧的双眸,清泉一样的透彻。
“你…终于回来了。”初见看了他半天,扁扁嘴,接过碗来喝了汤,然后抱着碗看着眼前的人道:“我被饿着了。”
赫连君尧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摸初见的头顶,但是好像有些不妥,便忍住了,轻笑道:“我知道,他们折腾你了。”
初见低着头,便可以看见赫连君尧带了些微灰尘的衣角。他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这个时候他站在这里,让她觉得终于安下心了一样。
果然她就是属于弱小的小动物,要躲在大老虎身后才有安全感。
“往后,若是你不折腾,我要出宫便会带你一起去。”赫连君尧轻轻叹了口气,瞥了后面的纳兰绝一眼,道:“他们几个果然都不可靠。”
纳兰绝很冤枉,他分明是极可靠的,但是事发突然,又有人拦路,所以才使不上劲儿。再说这位主儿在萧云和荆良都不在的时候离开,导致皇宫里他们掌握不住局面,难道就没有错了么?
这些只能心里念念,说出来的话还是算了。
“真的带我一起去?”初见的眼睛跟开了灯似地亮了起来,抓住赫连君尧的衣袖就差摇尾巴了:“出宫也带我,去天启也带我?”
“嗯。”赫连君尧点头:“若是你不再闯祸,可以考虑。”
问题是这人,能保证不闯祸么?他才离宫几天,就敢把隆嘉帝给带到石子路上去光脚走?那是要干什么?练轻功?还引得御林军轰动,季贵妃正好趁着机会凑热闹,不关她关谁!
不过,沈初见入了宫,便是他护着的人,所以才被盯得紧一些吧。赫连玦玉这是故意找麻烦,连纳兰绝的路也挡。他的日子是不是太过清闲,有些无聊了?
初见兴奋从床上爬下来,缓了一会儿神,然后才想起:“对了,我要去见父皇。昨天的事情他们都冤枉我了,我是在帮父皇养身,不是谋害。这一点太医也可以作证的。”
赫连君尧挑了挑眉。
一旁的楚云起已经回太医院待命了,他们谁也不敢太过相信沈初见。不过看她一脸认真,皇子殿下还是松口道:“去朝乾宫问安吧,太医在那儿。”
“好。”初见点头,跟着赫连君尧就往外走。良辰和纳兰绝自然就告退了,公子一回来,宫里各处都是安全的。
朝乾宫。
隆嘉帝正一脸无奈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季贵妃,她已经哭了好几个时辰了,虽然脸上也不见得多少眼泪,但是喉咙是哑了的。
“皇上也觉得臣妾错了么?这么多天见不着皇上,臣妾日也念夜也盼。雪松宫从来就没有那样冷清过,您偏偏这样狠心,任由三皇子将臣妾拦在门外。”季贵妃不停地拿帕子抹眼睛,抽泣着控诉:
“您当初说过会陪着香儿的,香儿为了您,可以违抗父命,也可以不要任何的身份地位。香儿一心一意只想和您在一起。哪怕知道进宫是条不归路,香儿也没有过后悔。可是您现在,这是不要香儿了么?”
隆嘉帝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眉目间满是苍老了的倦意,挥手道:“你起来吧。”
季贵妃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再说下去,乖乖起身站在一旁。
“朕知道你对朕的心意,所以这么多年,朕一直宠着你。”隆嘉帝轻咳两声,看着季贵妃娇艳如春花的脸,不禁想起自己以前出宫南巡的日子。
墙头佳人墙外客,季香儿是第一个不因为他身份而爱上他的女子,所以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即便他知道她已经从一个单纯的少女变成了颇有心计的女人,但是也没能舍得下她。
“但是,初见和君尧,是楚贵妃和皇后留下的孩子。她们两个…朕亏欠得太多了。香儿,你不该那么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