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时十三个小时后,火车终于停靠,我抵达了家乡。随着人流往出口走,在上上下下几趟通过地道后,就来到了出站口。那里拥挤了许多人,大多数是来接人的,也有些是拉生意的,我对几个上前拉出租客生意的老板摆手后,来到了路边。
近八个月没回来,感觉一切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反正我口袋里也没钱,与的士无缘,只能走路回去。拎了拎手上的塑料袋,不由心中生暖,那个云里县的民警还真是热心,不仅给我解决难题,还细心的给买了面包与水,若不是离得太远,我真要买面锦旗给送去感谢人家。
走了足有半天的功夫,才走回到家门口,居然也不觉得双脚有酸意。不用说钥匙肯定是没有的,只能上前去敲门,等了好一会也没人来应。隔壁走出来一人,看到是我,就招呼了起来:“呀,是成晓回来啦,你阿姨去画廊了,没在家。”
我笑着回:“好嘞,我知道了。谢王婶啊。”
“这孩子,说什么谢呢。”王婶笑骂了句,就提着篮子往菜市场那边去了。我目送她走远,往屋前门槛上一坐,没打算去店铺找梅姨,因为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要收铺子了。
果如我所料,坐没多久就远远看到熟悉的身影向这边走来,我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微笑着等她看到我。在离了十几米远处,梅姨发现了我,然后顿住脚,将我上上下下搜寻了个遍,最后板着脸走过来,声音里带了嗔怒:“还知道要回来?我还以为你连家都不认识了。”
我连忙垂着头小声说:“梅姨,我在外地遭窃了,手机钱包和证件全被偷光了,你知道我记不住号码的,所以才没跟你联络。”
“你......算了,进门再跟你算账。”梅姨气不过,拿钥匙开了门先走了进去,我赶紧跟上,并随手把门给掩上了。然后恭恭敬敬站在那,等着梅姨的数落,早知道这顿责骂是免不了的,所以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但梅姨进门后就一直怒瞪着我,好半响都没说一句话,我有些忐忑,梅姨这回的情绪有些不对啊。等她终于开口时,竟似十分无力,“阿晓,你也不小了,我也管不住你,可你能别让我这么担心吗?整整两个月,杳无音讯,手机打过去都是关机状态,你号码记不住,就不会打个电话查吗?家里的号码查不到,画廊的电话总能查到的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当时就没想过这途径,是习惯了在外遇到问题靠自己,所以第一时间就没想过要求助。“梅姨,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一点事都没。”右手腕本来是还缠着绷带的,在火车上就被我给拿了下来,就是怕被梅姨看到。
“是不是还没吃饭?去给我洗菜去。”终于梅姨松了口,我如赦大令,高应了声就钻进了厨房。晚饭的菜不多,但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吃得尤为香,不光是太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更主要的是梅姨烧的菜,有家的味道。
虽然我时常漂泊在外,但心底某处其实是对家有依恋的。
晚饭过后我抢着收拾碗筷,梅姨没坚持,任由我去做。在我端着碗筷进厨房门时,身后传来她的吩咐:“明天你去那边,画廊有事,我就不过去了。”
我顿住脚,回头道:“知道了。”
收整完回到卧室,发现房里收拾得很干净,明显梅姨有经常打扫。时间还早,也睡不着,我打开了电脑,一个极少上网的人对着屏幕,总会觉得不知道要干嘛。最后想了想,登录上了企鹅,立即消息声音一连串的传来,点开一看,都是林妙妙发来的。她每隔两三天会给我留条言,中间留了她的手机号码,让我见短信立即回复。
最近的一条,是发自四天前。只可惜我在那次网吧上网之后,再没碰过电脑,也就错失了与她联络的机会。我给她简单回复了一条,告诉她我已到家,不用再担心。
等了会,见没回音,应该是人不在线,也就没去管了。打开网页,随手点着进了个门户网站看新闻,我的视线被一条极醒目的标题给吸引住了:破获地产大亨杜庆祥离奇死亡悬案!
连忙点开进去察看,一字一句读过去,没放过任何一个字眼,直到看完都没法回神。报道里指称三天前将此案破获,将畏罪潜逃的杜太太与某黄姓风水师一同抓获。三天前,就是我们脱出困境后的第二天,几乎立即肯定了这是盛世尧安排的。
他没有诳言,是真的把黄大仙给抓了,只是局设在千里之外。至于那是个什么样的局,又是如何将黄大仙与杜太太一举抓获的,就不得而知了。也就是说,在为我设局前,他其实已将黄大仙那支势力摆平,根本就不存在外敌的威胁了,随后才专心对付我,引我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