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惊叫起来,“我们怎么点了火堆了?被黄大仙的人看到,岂不是要暴露行踪?”刚才从湖边走过来时,第一时间被鱼香给吸引了注意,完全没想到这回事。正要上前踢翻火堆,扑灭那火,周通拦住我,“别别别啊,小妹,你倒是吃饱了,我们哥俩还没吃饱呢,放心吧,尧哥说没事的。”
转头疑惑地去看盛世尧,是他让起火的?只见他在刚才吃过一条烤鱼后,就一直沉默地坐在湖边,眸光凝神在湖中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迟疑了下,走到他身旁坐下,“怎么今晚不用防备黄大仙他们?”他侧眸看过来,“如果黄大仙有在,他应该也看出了林子的问题,做出的判断就会和我们一样,晚上是不敢再行动的。如果他不在,那么那些人将困死在迷林里。”
道理如此简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刚才提起的心放了下来。不管如何,我们走出迷林,就是一个大的突破,至少是把我们和黄大仙那帮人给隔离开来了。至于明天是攀山越岭,还是横渡绿湖,就由盛世尧来烦恼吧,我们只要听从就行了。
这个晚上相对来说,大家都比较松弛了,不再紧绷着神经,一刻都不放松。刘悦提出今晚由她来守上半夜,说接连几天盛世尧都几乎没睡,乘着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下半夜就由周通来顶班。盛世尧的视线又一次掠过湖面,不辨喜怒,没提出异议。
如今我们都已经变得极能适应环境,外套在地上一铺,躺下来就能睡,也没什么露宿不露宿的芥蒂了。我倒是不怕什么蛇虫,反而害怕做梦。梦对于我来说,成了无法掌控的刀,可能会挥向别人,也可能会刺向自己。所以我歪靠在那,还是不敢放开了睡沉过去,保持一个警醒度的浅眠。
可即便是这样,我依然没躲得过绮梦弥漫进脑海。迷茫的湖面,不知为何竟起了一层浓雾,我一人独自在走在湖上,不要问我怎么能在水上行走,因为是梦,所以怎么离奇都有可能。浓雾犹如仙气一般,围绕在我四周,就好像我是走在湖中的仙子,脚下都是云朵。
这情景倒与我常做的那个梦境相似,只不过梦到黑衣男人的那个梦是走在海上。这时候我的脑中忽然生出一个疑问,如何能确定自己走的是海还是湖呢?不由哑然,发现这个问题我竟无法回答,只是在梦中,我的意识想当然就认为一个是海,一个是湖。挥开思绪,我往前又走了些距离,发现浓雾有消褪的迹象,渐渐的我能看到前方景致了,远远似有座楼台。
我奔跑了几步,看得越加清楚了,那确实是座楼台,而且还是古建筑,是双层的四角亭,奇怪的是亭子的四个角上,好像还挂着灯笼,上下两层都有。忽听水声传来,我视线从那四角亭上抽离,朝水声传来处去看,竟发现前方有条小船在靠近那亭子,而船上有个撑伞的背影,那是......
脚下突然一空,人直往下跌,我募的就醒来了。睁眼还是漆黑一片,抬头看了看,发现已经换成是周通在守夜,他正靠在火堆旁打盹。我没起身去吵他,就兀自躺在那回想刚才梦境,这次似乎是个浅梦,可能与我浅眠有关。
最后看到的那个撑伞的背影,从外形轮廓看,应该是个男人,可是为何会令我觉得古怪,且还有点熟悉。若是以往进入深度睡眠的话,那这个梦应该就能完整,我估计能赶上去看清那船上的人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背影,我有种莫名的纠结,就想知道那古怪与熟悉感从何而来。
轻翻了下身,侧过脸正对上的是盛世尧的睡脸,没想他居然就睡在我身旁,刚初醒过来脑子昏沉,也没注意到。虽然夜色昏暗,但能就着耀过来的火光,看清他的样子。长长的睫毛如蒲扇一般覆盖,他的眼睑下有黑影,到底他也不过是普通人,再强的身体素质,也还是会累。刘悦没说错,连着这几天,除了我无法入眠外,他睡得是最少的,时时刻刻都防备着。
可能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神经都要绷得紧,这个领导核心当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观察了他一会,见他确实睡沉了去,就极小心地爬起身来,我反正是睡不着了,还不如去换周通,让他多休息一会。走到周通身旁,轻推了下他,他睁开眼发现是我,做着手势问我怎么起来了。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说自己睡不着了,来换他守。
等周通去睡后,我就拿树枝把火扒了几下,又加了点干树枝进去,立刻烧得噼噼啪啪响。连忙去看在睡的几人,见他们没有被吵醒,这才松了口气。转头间怔住,绿湖好像真的起雾了,原本被月光照得波光潋滟的湖面,已经看不清了。不由令我又想起刚才那梦境,盛世尧说我的梦具有预知的能力,会不会这湖中间,真的有那么一座古色的楼阁?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树枝,心念一动,就将脚边的草都拔去,草下的泥可能因为在湖边的关系,还带着潮气,所以树枝在地上划很容易。没过一会,那个楼阁的简易图就被我画了出来,突闻耳后传来一声询问:“你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