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容溪的脸,只觉得耳朵里一片轰鸣,他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听容溪又继续说道:“那个女子便是现在的明宵国皇后。而冷亦修,便是她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冷亦修后背上的三颗痣为证。”
皇帝只觉得脑子里一空,像是被雷击中,当年那些早已经忘记的往事,突然之间又像潮水一般的涌来。
产婆的闪烁其词,后来的无故失踪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让他在今日听到容溪的话之后才觉出了有些不对。
“所以,皇上,臣妾与宁王不是什么**夫妻,我们的孩子也很健康活泼,只要您愿意,我们依旧可以是您的儿子儿媳,如果您不愿意,那也无妨。只是——如果您要拆散我们……恐怕做不到。”
容溪的声音轻轻,却细密如针,一下一下刺入皇帝的耳中,皇帝只觉得这些事情就像是一个古怪的轮回,当年种下的因,今日方才尝到这苦涩的果。
他的身子微微一晃,便晕了过去。
冷亦修急忙扶住了他,容溪为他号了号脉,他是急怒攻心,伤了心脉,用现代的医学术语来说,恐怕就是脑血栓一类的了。
容溪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宣太医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冷亦修的眉头微微一皱,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
容溪看了看那卷黄灿灿的圣旨,不禁在心中感叹,自古以为有多少人因为这薄薄的圣旨而改变了命运,难怪世人皆想着做皇帝,所谓权力主宰者,真正吸引人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寒位,而是手中能够主宰生杀大权的权力。
皇帝被太医轮流诊治,皆是摇头叹息,只是开了些安神的药物,让皇帝好好调理。
那圣旨容溪一直掌握在手,并没有透露半字,她觉得,此时的时机还不到。
谁知,还没有等到大昭皇帝驾崩的消息,倒是迎来了另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容溪正在府中逗着孩子玩儿,突然门上有人来报,“王妃,府门外来了一车马车,说是有贵客要求见王爷王妃,奴才不敢做主,还请王妃定夺。”
“贵客?”容溪微微一诧,到了宁王府还自称“贵客”的,恐怕这身份果真是很贵了,可是,除了皇宫里的人,还能有谁呢?
现在皇帝一直昏迷,冷亦修日日去宫中,此时还有谁会找到这王府里来?何况……现在皇帝都是这副样子,还有谁能够到王府来还自称是贵客?恐怕现在连韦践妃都没有这份气度和自信了吧?
她心中好奇着,对门上人说道:“既然是贵客,那便请进来吧。”
“是。”
容溪回屋收拾了妆容,把孩子教给婆子,时间不大,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容溪起身一看,不禁一愣,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留着八字胡,那通身的气度一看便知不是凡人,他虽然穿着一般的锦袍,但是从那走路的姿态和步伐上来看,也不是一般的人。
而他身后半步的那个女子,身穿着淡绿色的衣裙,外在穿着雪白的轻裘,衬出一张小巧的脸,头发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脸上的有几分急切,似乎在盼望着什么。
容溪当然认得眼前的这两位,那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冷亦修的生身之父明宵的皇帝,而他身边的女子自然便是明宵皇后。
容溪急忙往外迎去,她知道郝连紫泽带回消息之后,明宵皇后肯定要惊喜非常,二十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下落,而且还是那么出色的人物,她一定非常的自豪。
可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这夫妇二人千里迢迢的找寻了来。
要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可是不一般啊,抛下一国的事务前来,其中的心情和急切便可想而知了。
容溪急忙上前施了个礼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容溪在明宵的时候被明宵皇后当成女儿来对待,后来还差一点昭告天下,此时自然以母后、父皇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