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就是这么一个极其极端的人物。
而她,她原本便与苏以素无仇,不过是恰好爱上了同一个人,不过是恰好小鸢是她的恩人,所以她才那样不惜余力地去伤害苏以素。
只是此刻,她们都只是失意者。
安一然不禁一阵苦笑,“苏以素,这个时候,否认也没什么意义了吧?我承认,我是在妈面前颠倒是非了,可是,我也不过是想挽回我的婚姻。”
苏以素本想保持沉默。说到底,她不是圣母,不可能如此大度地任由这个一个特殊身份的人以维护婚姻为由对她进行第二次伤害,还能笑着说声不介意。可是,几乎是无意识地,她听到自己这样回答:“安一然,江风辰,不会再找我了。你若聪明,就不要再在他跟前说起这一切不开心的事情,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已经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但是,说不来与不说出来,区别还是很大的。不说,至少还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不是吗?”
安一然愣住了,她没想到苏以素大度至此。是什么都已经不介怀了吗?还是已经放下江风辰这个人了?
“安一然,希望你能给他幸福。”
安一然又是一怔。
是要怎样的女子,才会这样淡然地讲出这句话来?她分明是还惦记着,可是,语气淡得,却就好像,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安一然,你若是能想明白,便该知道,在你的婚姻里,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安一然低下头,她何尝不明白,只是,她更介怀的是,苏以素的存在。
“安一然,其实,最初你接近江风辰,并不是因为你喜欢他吧?那个时候,你还不认识他呢。”苏以素对着话筒淡然道,对于安一然,她或多或少也是了解的,江风辰刚到尹市的时候,经常跟她说再尹市的一切,比如酒吧,比如,安一然。她敏感的直觉固执地认为,安一然并不是一个有多心思密集、步步为营的女子,所以,在她的背后,必然还有一个更为可怕的人的存在。
那个人……是谭紫姚?
可是,她分明是那么开朗活泼的人。
而且,她实在找不到理由,谭紫姚为什么要这样对付她这样一个毫无威胁的人。
于是,她不禁疑惑了,“为什么我觉得,你背后,还有一个更为神秘也更令人恐惧的人物呢?”
安一然听到这话,心里不禁一震,她,发现了什么了吗?
没来得及出声,听筒里又传来苏以素低落的声音,“可是我,却终究不知道你们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样任人宰割的感觉,真可怕。”
安一然这才安下心来,生硬地笑了一声,道:“苏以素,你何必这样草木皆兵。”
苏以素摇摇头,自嘲一番。也不知道是傻了还是傻了,居然会对安一然说这些话。
苏以素,她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朋友!
心里暗暗自己洗脑一番,她的语气终于又渐渐冷起来,“安一然,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挂了。我与你之间,并没有好到能心平气和地说这么多话。”
安一然默默地叹了一声,“苏以素,若不是因为江风辰,或许,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当然,再排除谭紫姚。
“可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安一然愣了一下。是啊,永远都不可能了。即使没有江风辰,背后还有个谭紫姚。除非她选择站在苏以素这边,否则,她和苏以素就永远都只能是对立的两方。
只是……“苏以素,直到经历过这么多事我才能明白,我和你,其实,并没有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至少,在我打这个电话之前,我也没能想到,会和你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这么多,而你还能安慰我。”
苏以素冷笑,“我只是不屑将我狰狞的一面展露给你看。”
安一然笑笑,“苏以素,其实你性子比我还温婉,何必逞强。”
苏以素垂眸,“再见!”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只是,安一然的那句话还在耳边萦绕不休,“苏以素,其实你的性子比我还温婉,何必逞强。”
苏以素沉沉地叹了一声。
若是能雷厉风行一些,果断一些,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了。
所谓的痛与恨,不过是自食其果。
不过,既然能够这样平静地跟安一然说这么多,那就代表着,其实,心里已经在尝试着释怀了吧?
都是青春里的一场荒唐。梦醒了,就该笑着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