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仿佛是尖刃刺进了皮肉,有水样的东西溅在了脸上,夏小鱼刚想睁开眼睛,整个人被猛地推向了门口,后背重重地硌在了门框上,痛得她皱眉。瞙苤璨午就听到被她身体拉扯到的门帘发出“哧啦”的一声,掉落在了头顶,遮住了她整个视线。
然后是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男人痛苦的闷哼,夏小鱼慌张地用手拂开遮住自己眼睛的布帘,就见王忠咬着牙,一头冷汗地被压制在了床头上,他的头被刘齐强压着别在床板上,另一边熟睡着的孩子的头就正正并在他的头边上,近在咫尺。
他手中的匕首掉落在花容娘子的脚边,花容娘子浑身发抖,话也说不出来。
刘齐从王忠的胳膊上拨出了一把薄如纸片的小刀,沉声道:“付超,全部人到前面来。”
“是。”房间后面传来了声音,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远去了。
夏小鱼这才注意到,这暖房后面的墙上有一个窄小的花窗,原来在那里埋伏着有人……
看起来,是自己打乱了刘齐的计划……
她没有多想,跑到已经被吓得魂不守体的花容娘子身边,伸手将她用力扶起来,一边转头对刘齐道:“要找大夫!”
“嗯。”刘齐点头,“这附近有医馆,我让人去请来,尽量不要闹得太大动静。”
很快付超带着两个人绕到了前院,进了房间,两名捕快把王忠紧紧捆绑押了起来。
“把人带到院子里去,付超,去边上的回春堂请个大夫过来。”刘齐道,“快点。”
几个人答应一声,把王忠押了出去,王忠微垂着头,咬着牙,一言不发。
押着王忠经过夏小鱼身边的时候,付超对夏小鱼看了看铄。
刚才发生的事,他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暗暗称赞这位“花痴”姑娘的勇气,对她的印象也随之大为改观。
夏小鱼对他笑笑:“付大人,谢谢你帮我传讯。”
付超脸一赧,有些不好意思,扯扯嘴角干干地一笑:“哪里,哪里……”
说罢他偷窥了一下刘齐没有太多表情的脸,别的他不敢肯定,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这姑娘在自己这位一贯面冷口冷生人勿近的上司心目当中,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她云山雾罩地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老大居然听明白了……
直到现在,付超也没明白,为什么只是一句“下棋”,就能让老大当机立断重新带人回到漱蓝堂。
“还有事?”刘齐注意到付超偷瞄自己的眼神,皱着眉问道。
“没……属下出去了。”付超心里一虚,二话没说,赶紧带人把王忠押了出去。
“你没事吧?”等付超等人出去以后,刘齐问夏小鱼,他说话间看了看夏小鱼的颈部,那里有一条短短的细如红线一样的伤口。
夏小鱼这才想起来,赶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子,把手放在眼前看看,手指上仍然有血渍,她这才意识到痛,轻轻抽了一口气。
“还好,王忠下手并不重,一会儿让大夫看一看,稍微包扎一下。”刘齐道。
“啊?包扎一下?”想象自己的脖子上被白布厚厚地裹着跟脸成了一条直线的样子,夏小鱼脸苦了下来,这也太见不得人了,还有……她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会不会留个疤啊?”
刘齐心里一动,不由地轻轻勾了勾唇角,原来她也象普通的女人一样,也会担心这样的事情。
“应该不会吧……”他决定安慰她一下。
“应该?”夏小鱼失望地看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刘齐微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对她示意:“有血。”
“啊?”
夏小鱼这才想起来开始有东西溅在自己脸上,她抬起手要拿自己的衣袖去拭,刘齐递了一条方巾过来:“用这个吧。”
“谢谢。”夏小鱼没有推辞,接过来往脸上擦。擦了几下,她突然记起之前在陈府的那场宴上,自己好象还欠着他一条手巾,当时自己还说,洗干净了还给他……手巾倒是洗干净了,只是自己也早把要还给他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齐见她擦好,伸手要来接帕子,夏小鱼很不好意思地把帕子捏在手里,低声道:“我洗好了还你……”
“哦。”刘齐收回了手。
“还有上次那张……”夏小鱼小声的说到这儿,又立刻抬头看着刘齐,声音大了不少,就象要证明自己不是说谎一样,“我洗好了……真的……”
说着她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声音如蚊蝇:“只是……只是忘了还你了。”
“这一次,我一定洗好还给你。”她再次抬起头时,很认真地对刘齐道。
刘齐抿着唇,忍住笑故作淡然地道:“没关系,只是一张手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