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也算是很重要的场合,你还是挑一件首饰戴着,不能失了礼貌啊。”
“姐,你这些首饰都太贵重啦,你放心,我会好好装扮,不会失礼的。其实衣着最重要的是整洁,既然刘氏夫人请我们过府,那也是知道我们家的家世的,若是因为我穿得不够漂亮就轻视我,那这个吏部侍郎家中的‘礼’字也太过肤浅了吧?”
“那这样,”夏小荷从妆匣子里拿出一支碧玉簪来,“这是你和大哥送给我的,是我的嫁妆,先给你暂用几日,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夏小鱼见她坚持,宛然一笑:“好吧,好吧,就听你的。”刘氏进院子的时候,刘齐正在练拳,一名小厮捧了剑和汗巾侍立在一边。刘氏也没惊动他,笑盈盈地站着看他一套拳打完。
刘齐拿过小厮递过来的汗巾,一边擦汗一边道:“陈夫人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看我了?”
刘氏上前示意那小厮下去,又对刘齐笑道:“头前不是去陆家看戏,我瞧着那出《桥头会》挺不错,就想再看一次,这不是来请你也去赴宴嘛,你也这么久没同你姐夫聚过了,我把大姐,大姐夫,还有项华也一并叫上。”
“呵,”刘齐边擦脸边往房间里走,“二姐不必这么客气了吧,我可不是考功侍郎,你家相公的考核可轮不到我管,你请大姐夫就对了,我么,就免了吧。”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鬼,你以为姐姐我来请你就是为了姐夫那什么考评么?咱家也不指望着他那一丁半点薪俸过日子……”
刘齐回头看了她一眼,微蹙着眉:“二姐,你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罢了,别成天在二姐夫面前唠叨,他性子虽软,也是个男人家,动不动被你这样埋汰,好吗?”
“好啦好啦,我不也是因为我们姐弟间才这样说话嘛。我用你教么,你出去问问,你二姐我的名声如何,谁不说我温良贤淑,宜室宜家……”刘氏边说又边端起了平时里的庄重样子,对他微微挑了挑秀眉。,
刘齐哂然一笑,也不再说,又转身往房里走。
“我跟你说,你呢,爱去不去。我今天还请了武陵夏华生夏先生一家,夏先生已经应下了。”
刘齐脚步一滞,转回头来,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夏华生?夏家不是今天要回武陵县吗?”
刘氏得意的一笑,又假假地道:“是准备回去的,可是我去了,只说当初在武陵县蒙他照顾你,特意表示谢意。那夏夫人和我说得投机,还想在我家里多留几日呢。”
“是吗?”刘齐心里莫名地一喜,她竟然没有走。
“看你这样子,这么为难,我也不想勉强你……可惜,我这么费心费力,人家却不领情,真是枉费我一番心意,算啦,我也不烦你了,我先走了。”刘氏转身作势要走。
“二姐,我何时说不去了?你难得破费,我怎么会拂了你的意?我一会要去刑部,事情办完就去。”刘齐连忙喊住了刘氏。
刘氏拿手绢掩唇一笑:“你在别人面前装样子也就罢了,也不想想你二姐我是谁?你姐姐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肚子里有几个弯几个绕,我还不知道?你啊,从你辛辛苦苦把那个‘君子一品’带回家来,劲头十足地叫卖到大家面前,姐姐我就看出来了……你何时对人家的事情这么上心过?就是姐姐我也没得过你一分半分的便宜……至于为了一个小小县城里的点心费这么大劲吗?”
刘齐的脸上微赧,局促地道:“姐。我只是想着,反正是举手之劳,顺便帮个忙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是我想得偏了。”刘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道,“不过今天我见过那个夏小鱼了,说起来她家里的人的确有几分……也说不得,毕竟是小户人家来的。不过,她的模样倒也周正,说话做事也大方得体,也怪不得你会动了心思……”
“大方得体?”刘齐想起第一次见她,她不管她自己一身狼狈,一脸财奴相地讹了自己五百两,铁算盘拨得哗哗响的样子,不由抿唇一笑。
“你看看,平时一脸冷冰冰的样子,说到她就笑成这样,还敢说没动心思?”刘氏取笑道。
“我倒也觉得她还不错,夏先生也算知书达理,虽然其他人略显得小气了些,但嫁进咱家与你做侍妾,也就不在意这些了……”
“二姐,你说什么?”刘齐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话,眉毛拧成了结,“姐,这种话,我当今天没有听到过,以后你也别再提起。若是我以后听到你在其他人那里提到,别管兄弟我不讲情面。”
“清哥儿,你这是什么话?我这不是为着你么……”刘氏被他这一吼,也极不高兴,“你是订了亲的人,不管怎么样,现在邢家的婚还没有退,更别说,以咱家的家世,你以为爹娘会同意你明媒正娶娶一个没有家世的乡下姑娘进门吗?”
“二姐,你以为人家在乎我们的门第家世吗?”刘齐苦笑了一下,“人家根本瞧不进眼里。”
刘氏皱眉道:“三弟,你这样说,那她的心思也太高了吧,难道嫁进我家还委屈了她不成?”
“委屈了。”刘齐肯定地答了一句,“因为人家就没想过这件事……”
“二姐,邢家的事已经够我头痛了。你就别给我惹麻烦了。”刘齐又道。
“邢家的姑娘原本就是你不喜欢的,这个夏小鱼姑娘……你做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刘氏无法理解。
“我愿意,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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